许棠再次犹豫了一下，最后厚着脸皮点了点头。
反正要是真不能告诉他的事，陆迎风肯定是不会说的。
“你知道那个药能转变人的第二性别的吧？”
陆迎风的声音淡了下来，听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这种药违背人类的生物天性，早在二十多年前刚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被帝国政府列为了禁药。”
二十多年前？
许棠愣了愣，可是，二十多年前，陆不辞也才刚出生没多大呀。
陆迎风不急不缓地说：“人类分化为ABO三个第二性别，这是自然进化的结果，这个药想改变第二性别，自然不是件简单的事，直到现在，背着帝国悄悄研究这药的那些人，都还没有摸清楚该怎么规避掉他的副作用。”
“你知道这个药的副作用是什么吗？”
许棠愣愣地摇头。
陆迎风的手指不自觉地敲了敲桌面，继续道：“吃这个药的人，如果改变为Omega，那他就会对Alph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甚至身体会长期处于发/情期时的应激状态，最后身体承受不住这种长期的巨大损耗，像草木走到了生命尽头一样，枯竭而死。”
许棠默默攥紧了自己的手指：“那，如果改变成Alpha呢？”
陆迎风笑了一声，这次，他的声音里面多了几丝淡淡的嘲讽：“不知道，在我们得到的消息中，迄今为止，他们都还没有找出能把Beta和Omega改变成Alpha的方法。”
“而我和陆不辞这么痛恨这种药，不过是因为我们曾和这个药的被害者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个被害者，就是陆不辞的妈妈。”
许棠彻底愣住。
他很早就知道陆迎风的妻子，陆不辞的母亲在很早就去世了，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这个？
说到已逝的妻子，陆迎风的眉眼又柔和了下来：“她原本是个Beta。”
“当时在帝都世家之中联姻的风气盛行，Omega对于他们来说，比Beta的价值大得多，当时那个药才在市场上露出头角，能把家里无用的Beta转换成有用的Omega，世家们当然对这个药蠢蠢欲动。”
许棠几乎都能猜测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皱起了眉，甚至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栗了起来：“可是，这个药不是有很多副作用？”
现在都一不小心就能要人命，那放在二十多年前，这可不就是九死一生的事？！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当时也没有几家敢真的拿人尝试，”陆迎风的眉眼慢慢冷了下来：“很巧，陆不辞他妈妈母家，就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而很不幸的，他的妻子被选中了第一批试药者。
“他妈妈很聪明，从那些人说这个药可以把她变成Omega开始，她就察觉出了这个药有问题。”
“她很强硬地反对，但一个Beta说话的重量放在整个世家之中，根本无足轻重。”
“她没办法阻止家里的安排，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从家里面逃出去，很巧，我和她，就是在某一次她逃出来的时候认识的。”
“她很漂亮，就像是天上野生的一轮月亮，只要是见过她的人，都会很轻易地喜欢上她，我很幸运，那个时候，她也对我有好感。”
“但那个时候，她从没跟我说过是因为什么从家里面跑了出来，也没多久，她就被那些人绑了回去，没想到等着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我和她联姻的那天晚上。”
“我知道是她，推开门走进去，整个人都愣住了，我记的她是个Beta，却没想到再见面时，她身上就充满了属于Omega的信息素。”
“我们结婚后，过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而且她还很快就怀上了陆不辞，我当时不知道这个药的副作用，还觉得就这样挺好，但没想到，等着陆不辞出生后没多久，各种副作用就接踵而至。”
“她的身体一下就差了起来，我最开始以为她只是因为生了陆不辞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后来她的免疫力已经低到了让人都觉得恐怖的程度，对于平常人来说正常稀松的事情，放在她身上，很容易就会让她大病一场。”
“我记的最严重的时候，她嗓子痒都不敢咳嗽，只要一咳，她鼻子里面的毛细血管就会承受不起这种刺激而流血。但及时是这样，她身体对于Alpha信息素却依旧敏感，身体长期处于伪发/情期。”
“她的身体当然承受不起我对她做什么，所以没有办法，实在不行的时候，我只能给她注射抑制剂，但是抑制剂也并不是对于身体完全没有刺激，长期注射身体也还是受不了。”
“于是，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最后在陆不辞十二岁的时候，她终于摆脱了谢谢痛苦。”
“她性格很好，平时教孩子的时候就跟你一样，说话轻声细语，陆不辞从小就跟她亲，也从小就知道他母亲的身体跟常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