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扶额,直言问她:“你爹来了,对不对?”
顾锦瑟呆了呆,心里啐了一口,将顾老爹骂了一顿,“有吗?我不知道呀。”
“顾锦瑟,你骗我。”明祎凝着少年人,目光沉凝,对方立即投降,“他是我爹,我不是他娘,他要来,我也管不住啊。”
明祎直言:“今日黄昏前,他必须离开京城。顾锦瑟,他不走,你顾家大祸临门,倘若有人告他入京结党营私,你顾家满门都要受到牵连。”
“这么严重吗?”顾锦瑟还未曾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在现代市长去隔壁市或者去北京旅游,也没有错啊。
“若是不严重,他为何偷偷摸摸入京,不敢去顾家找你呢。”明祎反问。
“我知道了,我回去劝他离开。”顾锦瑟将果冻放下来,匆匆离开。
明祎坐在案后并没有去追,而是点头看着透的甜点,里面包裹的是西瓜。她好奇,拿手戳了戳,甜点弹了起来。
指腹又戳了戳,接着,又弹了回来。
明祎忽然不生气了,玩了会果冻,下属来见她。三皇子贪渎的银子悉数都补上了,填补亏空。
明祎接过账簿,细细看过后颔首,道:“好。”
下属出去了。
她看着水晶般的甜点,拿起木勺戳了戳,甜点晃晃悠悠,就像是婴儿的肌肤。
勺子拍一下,晃一下,玩了不知多久,她笑了,想起一物,也是这种触感。
不大厚道。她捂脸笑了,很快,恢复镇定,不苟言笑,继续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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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瑟不知自己的果冻被明祎玩坏了,来到客栈,遇见了父亲身边的大管事顾通。
顾通也看到了他,有些惊讶,快速走过去,“您是姑娘吗?”
“父亲不该铤而走险,余杭到底怎么了?”顾锦瑟询问。
“太爷很生气,让老爷带您回余杭呢。您该知晓太爷的性子,您毕竟是女子,倘若事情闹大了,倒时候祸连顾家,便是您的罪过了。”顾通压低声音,目光看向周围行人。
顾锦瑟冷笑:“是我的罪过吗?是谁逼着我入京的考试,又是谁考过会试后挑衅我,故意不去靠殿试。”
“可您该知晓,现在是您不愿回余杭。果在您这里,因已经不重要了,您就回余杭吧。”顾通哀求,“家里都乱了,公子郁郁不振,几度寻死,幸好被人发现。您若不回去,只怕公子活不下去了。”
顾锦瑟懵了,“他寻死?”
顾通颔首,“对,您回余杭吧。”
“他死了最好。”顾锦瑟不上当。
话音落地,房间内也传出来一句话:“死了最好,免得祸害人,顾少清,他死了,我就当没养这个儿子。你若不回去,我就去明相跟前举报你,私入京城,意图不轨,让你吃牢饭。”
还想开口说话的顾通吞了吞口水,顾锦瑟叹了口气,与顾通说道:“我知晓你的态度,顾瑾桓是顾家唯一的男孩子,将来会是顾家家主,但我也告诉你,顾锦桓肆意妄为,他犯下大错,不可饶恕。”
顾通垂首,不敢言语了。
顾锦瑟不敢进去打扰父母,且顾老爹只有母亲才制得住。站在门外,心沉如海,她告诉顾通:“你们最好黄昏前离开,明相知晓你们来了,她若要动手,你们跑得掉吗?”
顾通脸色大变,心里咯噔一下,“我劝劝老爷。”
片刻后,顾夫人出来,见到自家傻女儿,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做什么?今晚你婶子过生辰,你去买些贺礼,别和疯子一起玩,不然你的小命玩完。还有……”
她顿住,回身看向屋里的男人,告诉他:“从你将聘礼扣住的那日起,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与你和离了,你还年轻呢,续弦娶妻,再生儿子。”
顾锦瑟:“……”完了,自己没娶到媳妇,阿娘先离婚了。
顾锦瑟大败而回,木木的在明祎对面坐下,明祎笑得十分和气,“你这是怎么了?”
“明相,我阿娘要和我爹和离。你说我们还没成亲,他们怎么就要和离呢。”顾锦瑟兀自吐槽,未曾注意到明祎态度急转弯大改变。
明祎托腮,吃过果冻,嘴里都是甜的,从她的角度去看,少年人垂头丧气,背对着阳光,脸隐在阴暗中,白得发光。
“和离是好事,我记得顾家有个女儿,这里有问题?”明祎指着自己的脑袋,皱起了眉,“她被灌了药。”
顾锦瑟震惊,“不可能,我阿娘不会这么心狠的,我阿爹对阿姐也不错,说要养她一辈子的。”
“你慌什么呢,稍安勿躁。”明祎示意她坐下,“我听人提过,那年你娘成亲,她屁颠屁颠地跟在你阿爹身后,爹爹长爹爹短。那时可不是傻子,她怎么傻的,不是灌药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