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轻颤,鼻尖的呼吸似乎都被顾锦瑟阻挡在外,顾锦瑟吻至她的耳后,舌尖抵着耳廓:“明祎。”
她喊她,用最温柔的声音。明祎的泪水滑落,心中的躁动忽而抚平,很舒服。
唇齿相贴后,明祎徐徐闭上眼睛,外间响起吐吐的声音,“丞相,内侍长来了。”
车内两人立即松开,尤其是明祎,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顾锦瑟替她整理衣裳,抚平褶皱。
短暂整理后,吞吞扶着内侍长登车,内侍长笑吟吟地看着两人:“顾主事,你也在啊。”
顾锦瑟颔首,起身揖礼,道:“我先下去了。”
内侍长笑得眼睛没缝,待车厢门关上后,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步走得太险了。”
“阿瓮,陛下待太子如何,我都看到了。我不过是利用他的愧疚罢了。”明祎恢复冷漠的一面,目光落在内侍长的手中。
内侍长将玉佩递给她,道:“陛下罚了赵家,剥夺赵氏爵位,罚了三皇子五十仗。您明日去讨个好,此事便也过了。”
明祎颔首,“劳您走一趟了。”
“我走了。”内侍长没有多话,下车离开。
顾锦瑟登车,明祎坐在床上,唇角微张,似松了口气,脸上残存着绮丽的红晕,低眸装作无事。
人都有软弱的一面,顾锦瑟佯装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去永安楼吗?”
明祎尴尬地笑了,“不去,去顾家,小酌一杯,可好?”
顾锦瑟明白,相府有许多眼睛,诸多不便。她点点头,“那就去我家。”
车夫驾车,吐吐骑马跟着,车内两人坐着,顾锦瑟歪躺在车上,摸摸柔软的被子,询问明祎:“要不要一起躺着。”
明祎扶额,闻言后缓缓转过身子,迎上顾锦瑟邀请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忽而明白什么事。顷刻间,明祎的脸色微微变了,方才消下去的红晕又回来了,“你是蓄谋已久吗?”
“蓄谋?我就是想让你舒服些罢了,你不上来就不上来。”顾锦瑟摊开双手,舒服地躺在床上,朝她眨了眨眼睛,“你不要将我想成无耻之徒。”
明祎垂头眼皮,“你是有耻之徒。”
顾锦瑟:“……”
回到顾府,两人下车,顾锦瑟欢天喜地,连忙唤来春月,“去准备些好吃的,什么都备上些。”
“您是要请客吗?可要伶人助兴。”春月疑惑。夫人买了些伶人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顾锦瑟眼皮颤了颤,摆手不要:“不要,我又不好那口,我说的是吃的,我酿的葡萄酒呢,也拿出来。”
唠唠叨叨吩咐一大串,明祎站在一侧笑了笑,识趣不再出声,默默看着她。
顾夫人闻讯后也出来了,见自家闺女又将人带了回来,惊讶于她的本事,啧啧啧,胆子不小了。
顾锦瑟却拉着她说道:“阿娘,晚上、办烛光晚餐。”
“你直说让我滚蛋不就好了。”顾夫人十分利落。
作者有话说:
顾夫人:不用直说,我都知晓,嘘!
第26章 锦瑟
顾家人少, 四处寂静。
水榭旁有一竹屋,是刚修建的,流水潺潺, 竹林内空气新鲜,是一幽会的好地方。
顾锦瑟将烛光晚餐安置在竹屋内,夜色凉凉如水, 月亮悄悄越过柳梢头,竹屋半开的窗户吹来一阵阵凉风,烛火被吹得四下摇曳。
两人对面而坐,顾锦瑟勤快地斟酒, 明祎在她对面端着,把玩着琉璃盏, 脸上微热。
顾锦瑟坐下, 望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该说什么呢?”明祎淡淡道。
烛火黯淡,明祎面上映着烛火, 烛火朦胧,带着一层又一层的神秘感。
“说说你的过去。”顾锦瑟抿了口葡萄酒,“我也可以说说我的过去, 你先说, 我想多了解你。”
“我七八岁的时候跟随陛下回宫,做了他的养女。这些年来, 我利用他的愧疚,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他。”
“陛下优柔寡断, 有情, 却乱用情。”
“外人都说我与陛下苟且, 是他们不知陛下看我的时候是在想我阿娘。他看着我, 也等于是在看我阿娘。他们都不知我欺负我阿娘的人是当今天子。德妃一直以为是她的容貌好,入了陛下的眼,才有赵家今日的地位。”
“你可知晓站在高处看着他们自以为是,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德妃每回见我都说赵家百年世家,地位更上一层楼,赵家子嗣昌盛,赵家子弟才学斐然。其实呢,不过是阿娘用她的命换来的。”
言罢,她端起酒饮了一大口。对面的顾锦瑟眯了眯眼,在明祎唇角勾住的时候,她的心抖了一下,眉眼微皱,问道:“陛下为何不说呢。”
她不大理解这样的关系,为何所有的罪责都落在女人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