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先走了,不作计较。
同僚也有家世,侯爵府邸的嫡子,家世犹胜余杭顾家。
顾锦瑟知晓自己今日冲动了,回去后想着弥补之策,下衙后遇见吞吞先问白日里的事情。
“我听说了,太子也明相意见相左,还在查呢。”吞吞觑了主事的神色,不敢再多加言语。
登上马车后,顾锦瑟冥思苦想此事解决的办法,吩咐吞吞:“你让人跟着长平侯府的嫡次子,若是去了青楼楚馆之地,一定要禀告我。”
“好的,您放心。”吞吞兴奋地应下了,主事盯着那人,那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她喜欢主事有仇必报的性子,人活着,倘若要畏首畏尾,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明祎没有回府,顾锦瑟躺在大床上有些烦躁。
过了亥时,吞吞跳进来,“主事,他去了、去了,画舫呢。”
“画舫?”顾锦瑟从床上爬了起来,不大明白画舫是什么地方。
吞吞哎呦一声:“您怎么什么都不懂啊,有些青楼女子是被喊了出来,在画舫陪客呢。画舫是侯府的,有钱人家都会准备画舫游玩。相府也有的,那是太子送的。您怎么做?”
“走,我们也去。”顾锦瑟迅速抓起衣裳穿戴好,一面吩咐吞吞:“明日你去看看那件案子,究竟怎么回事?”
“您说是礼部吧,明相觉得姑娘没有错,太子不肯罚那位大人,闹到陛下跟前了,还未曾有定论呢。”吞吞站在一侧,看着主事矫健的身形,下意识问道:“去打架吗?”
“不打,我们就去玩玩。”顾锦瑟笑了笑。
为赶速度,两人打马出门,一路疾驰至护城河岸,湖面上灯火辉煌,繁华之色犹如仙境,湖面上数艘画舫,灯火倒映湖面,古代优美景色跃然纸上。
顾锦瑟大叹一声优美,吞吞则说道:“这里不算美,上元节更美呢,船上挂满了灯火,可好看。”
时间匆忙,顾锦瑟可没有功夫去细看,而是领着吞吞下马,寻到长平侯府的画舫,她在吞吞耳边低语几句,吞吞瞪大了眼睛,眼神折射出满河灯火。
相府也有画舫,不过隐于暗处,吞吞跃下河,一路游至长平侯府的画舫,顾锦瑟在案上买了些物甚,趁机借来一艘小舟,慢慢地去寻吞吞。
画舫上的张明浅一眼就看到小舟,目光梭巡一圈后并没有看到明祎,她好整以暇地凭栏细看,只见少年郎不断撑杆,似乎在寻什么。
小舟渐渐靠近张府的画舫,张明浅看到舟上反光的物什,巧笑道:“顾主事,可要我帮忙?”
顾锦瑟满头大汗,闻言更是一颤,张明浅继续说:“寻好角度,我也能烧了那艘画舫。”
顾锦瑟噎了一下,昂首费力看向对方。
“顾主事,我不是帮你,我是女子罢了。”张明浅朝她招招手,“我也可以给你作证。如何?”
张明浅在朝颇有威望,作风严谨,她若作证,必然会让顾锦瑟的话更有说服力。
顾锦瑟想后,还是选择登上画舫。张明浅立即让人去靠近长平侯府的画舫,自己递给顾锦瑟一杯茶,“瞧你满头大汗,不如先歇息一二。”
顾锦瑟慢慢地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臂膀,接过茶水饮了一杯,张明浅说道:“那名女子是我举荐的,如今,我不能为她说话,明相信她,太子却说若罚那人,只怕会寒了朝臣的心,朝堂之上是男儿的天下。明相举步维艰,我来此散心,你呢?”
顾锦瑟买了许多镜子,都被搬了上来,张明浅瞧了一眼,“你很聪明,但这些东西不足以烧毁画舫,你肯定还有后招,对吗?”
“这些都是幌子罢了。”顾锦瑟说道,是诱饵。
须臾后,长平侯府的画舫着火了,二楼上的锦帐都烧成了一片,张明浅慢悠悠地在每面镜子前放了一盏烛台,镜子调整好方向对准长平侯府的画舫二楼。
画舫都照得很清楚,顾锦瑟的好同僚、长平侯府的嫡次子周壁一眼看到了顾锦瑟,再看到镜子,立即跳脚:“顾锦桓,你想谋杀我。”
张明浅负手而立,看着周壁:“他是靠着家里进入户部的,不算有本事。”
顾锦瑟侧头去看女子,忽而问:“你为何会淌浑水,因为你在帮女人出气,我自然是要帮你一把。”
画舫的火大了,二楼空阔,两周没有窗户,都是栏杆,悬挂上锦帐,锦帐失火后,夏日干燥,栏杆很快也燃烧了。
周壁在二楼又蹦又跳,嘴里骂着顾锦桓害他。
张明浅纷纷仆人去救人,说一句:“画舫太小,只能救下姑娘们。”
顾锦瑟憋着笑,张明浅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是有仇必报,白日里的事情,都散开了。你很有勇气,也很有见解,顾锦桓,我开始羡慕明祎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