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定要让洺初好好修炼!
否则他真的可能太过沉浸而刹不住车!
几日后,两人终于回到了崇逢别院,荒汐倒是很自觉,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去了洺初的房间,甚至提前已经命人把原来的两张床换成了一张特大号床!
洺初望着房间里气势汹汹的那张华丽大床,瞥了一眼荒汐道:“换回去。”
“宝贝,大床睡着舒服。”
“……”
“再说天气冷,你体质又不好,我非常有必要给你暖暖床!”
“我体质没有不好!”
“你过了炼体期我就信你。”话落他走到洺初面前,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你瞧,手又是冰冰凉的,我给你捂捂?”
洺初懒得理他,抽回手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荒汐追过来,本想问洺初要去哪里,结果就跟着他走到了千陇憬的房间门口,他愣了愣,其实他跟洺初在一起后,已经很少去想崇逢别院里躺着的千陇憬了,但眼见洺初推门而入,他还是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千陇憬依旧似谪仙一般躺在寒冰玉之上,美好而又冰寒,只是一动不动。
洺初看着千陇憬,淡淡开口道:“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荒汐正看着千陇憬发呆,听到洺初的话,他眼神不安了一下:“什么?”
洺初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死了。”
荒汐看了看寒冰玉上宛如熟睡的千陇憬,又看了看身旁和他拥有一模一样容貌的洺初,缓缓低下头,轻不可闻得“嗯”了一声。
“所以,你打算拿他的尸体怎么办,就这样一直供奉下去吗?”
“……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如果放在以前,他的回答绝对是——永远,可如今……
师尊已经换了具躯壳站在自己面前,他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又能有什么割舍不了的呢?
他看着眼前真真切切的爱人,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
“既然你没有主意,不如就让我来做决定。”
“……你要做什么?”
洺初缓缓道:“十八年了,早该是一具枯骨了,不如撤了定颜珠,让他烟消云散吧。”
说罢,他伸手想要去取千陇憬身上的定颜珠,却被荒汐一把抓住了手。
有些伤口已经长在了他的心上,即便结了疤,不再流血,不再疼痛,但当你要想去揭下那块结痂的时候,依然会令他感觉到当年噬心彻骨般的疼痛。
当年,他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洺初看着荒汐:“你不是说,想跟我在一起?”
他怔怔看着洺初的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放不下过去吗?”
荒汐犹豫着问道:“……你,放下了吗?”
洺初笑了起来,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我早就放下了。”
过去的身份,早就放下了。
再传奇的角色,终有落幕的一天。
有人会记得你,有人会忘了你。江山代有人才出,没有人可以逃得过时间的转轮,再丰硕的功绩,也逃不过一浪高过一浪的后来者,没有什么可以惋惜,起码现在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了。
过去的千陇憬无愧于天下,现在的洺初却想忠于自己。
荒汐慢慢松开了抓住洺初的手:“好,就做你想做的吧。”
洺初走到千陇憬面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取出了他身上的定颜珠——
一瞬间,千陇憬的身体化作了万千尘埃,随着定颜珠的黯然失色而悄然飘散,再也不见了踪迹。
荒汐从身后搂住洺初,语气里带了一丝努力抑制后的哭音:
“往后,我就只剩下你了。”
……
在绮月琅嬛好吃好喝,又玩又拿了几日后,陆临泽提出要去找师尊问清楚珀琊隐魂的事。这段时间他在绮月琅嬛也有特意去古籍里查阅关于珀琊隐魂的事,但是相关记载实在太少,零星只有几个无关痛痒的记载,完全看不出所以然来,而且上千年来,这把剑都没有出现过,甚至有人觉得这就是个假传说!但他总觉得不放心,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师兄的玩意,他都不会掉以轻心,哪怕只是个传说。
既然姑姑说,师尊会对神器的事更清楚,那自然是要去问询清楚的,他可舍不得让师兄受一点点伤。
正好沈三川也非常想念师尊,两人一合计,就打算去崇逢别院探亲。
陆临泽:“师兄有没有一种,婚后回娘家的感觉?”
沈三川斜了他一眼:“崇逢别院可是你老家,是你回娘家还差不多。”
陆临泽笑道:“也不知道我老爹和洺初相处得怎么样了,你说师尊会不会已经让我老爹得偿所愿了呢?”
沈三川想起之前师弟故意灌醉师尊,无奈道:“你们父子俩平时挺争锋相对,但是助攻方面倒是一点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