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晚上吃什么?”
覃舒妄道:“和你一样。”
怀年咬住覃舒妄喂过来的勺子没松嘴:“那怎么行?”
覃舒妄“啊”了声。
怀年咬牙切齿说:“喝粥不管饱,你不好好吃饭有什么精力照顾我?”
“你也喝粥的啊。”
怀年不想告诉覃舒妄,这怎么能一样?他其实根本没胃口。
但因为是覃舒妄喂他,他努力喝完了一碗粥,又喝了半碗老鸭汤。老鸭汤上面没看见浮油,整碗汤很清爽,里面还放了些小青菜,看得出覃舒妄很用心。
吃好,等覃舒妄收拾完,怀年就把人抱住了。
覃舒妄对他一直就很好,在北城的那三年一定也这样好,不然他不会在分手五年后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依旧没能按捺住心动。
“怎么了?”覃舒妄低头道,“先躺下。”
怀年将脸贴在他的腰腹没说话。
“年年?”
“明天开始你别跟着我吃饭。”
覃舒妄没想到他还念叨着这事:“知道了,你先躺下休息。”
怀年莞尔:“躺不躺也没什么区别。”
药效过后又开始疼,躺着坐着都疼,之前周简问护士要过止痛药,护士说是医生交代的,最好不要再吃,不然他们用药降压怀年自己就没什么感觉了。
覃舒妄心疼得不行,搂着怀年半天没说话。
后来快十一点,怀年收到了新邮件,是他两个实习生的报告。
覃舒妄差点忘了这事:“他们还没回来?”
“那边一个案子多久还真说不好。”怀年顺势滑开手机开始看邮件。
覃舒妄拧眉道:“怎么还看?”
他伸手要去拦,怀年推开他的手笑:“反正是疼,还不如让我转移转移注意力,不然和你一起大眼瞪小眼吗?”
覃舒妄没话反驳,只好陪着他。
大约是真不舒服,怀年看的比平时慢,回复的也慢。
怀年晚上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哼两声,覃舒妄悄悄跑去护士台,得知因颅压高导致头疼也是可以按摩的,他又赶紧回来了。
“你去哪了?”
覃舒妄刚推开病房门就听怀年问。
他大步过去:“怎么醒了?是不是疼得厉害?”
怀年勾住他的手:“你一走我就醒了。”他借力坐起来,嘘声叫了声“妄哥”。
“是不是难受?”覃舒妄弯下腰。
怀年点头:“想吐。”
覃舒妄转身把垃圾桶拿过来。
怀年摆摆手,眉宇却拧得更深:“不习惯,我还是去洗手间。”
他刚掀起被子,覃舒妄直接将人抱去了洗手间。
怀年趴在马桶上就吐了。
覃舒妄不停给他顺背,感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五年前怀年也这样难受过吗?
他没接到怀年的电话,怀年一个人留在那个房子里时在想什么呢?
怀年现在说不恨他,可覃舒妄觉得他应该恨他的,毕竟他当年那么混账。
守着怀年吐完,覃舒妄将人抱回床上。
怀年有些脱力,手脚都是软的,眉心依旧还是拧着。
“你去睡觉。”怀年无力闭着眼又拍了拍覃舒妄的手背。
覃舒妄坐在床边,指腹贴在怀年太阳穴上轻轻给他按。
怀年便又睁开眼:“不用按。”
“会舒服些的,你睡你的,等你睡着我就去睡。”覃舒妄小声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均匀,轻重有度,怀年觉得果然舒服了些。
覃舒妄见怀年的眉宇缓缓舒展,终于松了口气,他应该早点去问护士的。
病房内没有开灯,不过医院外面的过道向来都是灯火通明,光线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射入。
覃舒妄身材高大,坐在病床前很轻易就将床上的人轻拢在阴影中。
“妄哥。”怀年闭着眼,声音很轻。
“嗯?”
“你为什么会想到开个酒吧?”
覃舒妄愣了下,怀年知道他们从前的关系后,一句也没问过他们当年在一起时的事,覃舒妄知道他是想要自己记起来。
他没想到怀年会突然问到这个,他思忖了几秒才开口:“其实当时从北城回来后,我也找过本职工作,收到了不少offer,薪资待遇虽然不比北城那边,但在海州也是很不错了。但后来……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没去。然后有一天,我和李阳约喝酒,就在酒吧一条街。”
那是他从北城回来后,第一次进海州的酒吧。
那天晚上李阳很高兴,说是以后覃舒妄回海州了,他们兄弟终于又能在一起吃喝玩乐了。覃舒妄整晚上都在笑在喝酒,但总觉得心里头少了点什么。
他不经意回头就看见吧台那边坐着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其中一个说话的时候身体会不由自主朝另一个靠近,另一个就伸出手宠溺地揉揉对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