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年的舌尖舔过上排两个虎牙,盯着他控诉:“你不专心。”
“昨晚上来时问了前台,说是楼下有卖糯米饭团,还有卖烧饼油条,都是你喜欢的。”覃舒妄拧起的眉宇逐渐舒展,“我在想一会买什么。”
怀年提唇问:“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
“那我也都行。”
“嗯。”覃舒妄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起来了,他率先坐起来,“我先洗漱,你一会再起来。”
后来等怀年从洗手间出来,覃舒妄已经在楼下买了早餐上来了。
其实酒店有赠送的早餐的,但此刻两人谁也没有提。
覃舒妄选择买了饭团和红枣豆浆,怀年坐在床沿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他的果然是甜口的,里面是白糖和油条酥,筋道的糯米粒粒分明,配以白砂糖和脆油条,简直美味得不行。
而且油条酥一口下去就有,明显是加了双份的。
以前上学时经常吃,不过离开北城之后,怀年就很少吃到了。
那会儿虽然毕业了,但住的地方离大学城不是很远,有个人隔三差五地赶早去给他买。
是柏知言吗?
那必然是柏知言。
但不管怀年怎么努力地想,那道身影似乎都没办法跟柏知言对应起来。
“下楼吧。”覃舒妄取来架子上的外套给怀年披上。
怀年又咬了口,突然说:“以前大学城有家卖饭团特别好吃的店铺,就在我们学校宿舍二区,好像叫什么老王早点铺,你见过吗?”
覃舒妄抿唇:“我经常去买。”
“嗯?”怀年扭头,“覃舒妄,我发现我们真的很有缘啊。”
覃舒妄笑了笑。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怀年又道:“毕业后我前男友还经常给我买呢,去UASB吃了半个月的面包三明治,我就超级怀念国内的早餐。”
覃舒妄的目光清倦看着怀年:“毕业后,我常去那家店……”给你买早餐。
怀年“啧”了声:“如果是我去买,说不定我们当年就见面了。”
覃舒妄没应声。
傻子,遇不上的。
你要是去了,我就不去了,你也帮我买过雪菜豆干馅儿的糯米饭团,每次都会特意加一分里脊肉,可你忘了。
覃舒妄垂目看了眼自己手里拎着的那个雪菜豆干馅儿的糯米饭团,下意识牵住了怀年的手。
退房时,覃舒妄要了张停车券。
这里的停车场就在客房大楼后,是个露天停车场,怀年的车停了一晚上,整个车身、玻璃上糊了一层露水。
“我就不上车了,一会打车走。”覃舒妄替怀年拉开车门。
怀年想起覃舒妄白天不去Feeling Club,倒也的确不必跟他去海州长空,毕竟他一到总部大厦就得赶大巴去机场。
他忍不住道:“你昨晚还说不想开两辆车呢,结果我们没回家。”
覃舒妄笑道:“没事,打车也很方便。快走吧,你别迟到。”
要搁平时,怀年就算迟到也没关系,不过这段日子他要随大巴去机场,总不好叫同事们等他。
覃舒妄见他坐进驾驶室,便关上车门。
怀年却摇下车窗,盯着他手里的糯米团子:“你的是什么馅儿的,让我尝一口。”
“啊?”
“啊什么啊,我可不像你,你喜欢什么,我不想从你发小那儿知道。”怀年干脆趴在窗口,“不给我咬,嫌弃啊?”
“怎么会?”覃舒妄有些手忙脚乱打开糯米饭团。
怀年没打算下车,覃舒妄喂到他嘴边。
怀年有点兴奋:“我咬了啊。”
“嗯。”
糯米饭团头尾几乎都是糯米,怀年只好咬了一大口,他看了眼里面露出来的馅儿,口齿不清问:“这是什么……里脊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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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辆红色小轿车一个急刹停了下来,怀年本能刹停了车。
原来是红灯了。
他作别覃舒妄都快十多分钟了,但他后来的话一直回荡在怀年耳畔。
——里脊肉是单独加的,里面是雪菜豆干儿。
怀年舔了舔嘴唇,那满满一口雪菜豆干配着里脊肉的味道仿佛并没有随着食物下咽而消散,反而让怀年觉得回味无穷又特别熟悉。
他是在哪儿吃到过吗?
不可能是他自己买的,因为糯米饭团他只吃甜口的,要是别人的饭团,他不至于凑上去咬一口吧?
绿灯了,怀年启动车子后,给柏知言打了通电话。
“以前在北城,你帮我买糯米饭团的时候,给你自己买的什么馅儿的?”
柏知言最怕怀年问“他们”从前的事,他每次都需要化身即兴演讲的编剧:“香菇……青菜?”
怀年拧眉:“糯米饭团哪有香菇青菜馅儿的?”
柏知言哈哈笑了两声:“哦,你说糯米饭团啊,我给记成包子了。”话落,他立马反问,“好端端问这个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再给你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