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讲话声很轻，温热的气息拍打在江小川耳侧，有点痒，江小川耳廓发烫，讷讷地点头，“嗯。”
莫辰转头，在江小川泛红的耳廓上亲吻。
房间里一米五的单虫床，睡江小川一个绰绰有余，要同时睡下江小川和莫辰，就显得十分局促了。
他们此时相拥在一起，紧紧挨着彼此，安静的房间里，江小川可以清楚听到莫辰有力的心跳声。
“阿言。”
黑暗中，江小川轻喊一声。
“嗯？”
莫辰应着，声线听起来依旧像以前那样清脆好听。
看来，和江小川一样，莫辰此时也没有什么随意。
略思忖一番，江小川还是决定把压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他斟酌着开口：
“跨年夜那天晚上……你回基地来找我，我喝断片了之后，我们两个第一次……上床。
“是不是，那次之后，你就知道我是雄虫了？”
*
第220章 番外:战争(2) 战争(2)
莫辰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江小川的问题。
昏暗的房间里, 一时间，只剩下两只虫均匀的呼吸声，还有沉稳的心跳声。
其实, 江小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金翅杯决赛最后那天晚上，宗邦彦带江小川去到小虫蛋体育馆顶层的那间密闭的小工作室里, 把有关莫辰如何加入他的反星兽作战招募计划的全过程告诉江小川的时候，江小川就猜到了。
那时候, 宗邦彦用玩笑的口吻跟江小川抱怨，说不知道为什么，跨年夜那天晚上，凌晨四五点的时候, 莫辰突然联系他, 说临时改了主意，要加入这个计划。
宗邦彦不知道为什么莫辰的态度突然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因为宗邦彦并不知道跨年夜那晚莫辰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江小川却很清楚——跨年夜那晚，他和莫辰第一次做爱了。
江小川至今仍旧没办法完整拼凑出那一晚的记忆，可是, 他已经可以从后来发生的种种, 反推出那晚的事来了。
其实细想起来, 很容易猜到，以江小川那拙劣的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哪怕清醒的时候他都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勉强克制住不把触角和翅膀露出来，而且时常做出不小心泄露信息素和控制不住精神力的事来, 更何况是那天晚上那种喝断片的情况。
事后回想起来, 江小川是怀疑过那时候他雄虫身份已经暴露了的, 只是他那时依旧在做缩头乌龟，想着既然后来莫辰绝口不提那晚的事，江小川也选择做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去，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是，虽然嘴上不提，莫辰却在暗中开始默默为江小川筹划起来。
如果江小川是雄虫，那他的身份暴露之后，应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莫辰想的、做的，都比江小川自己还要多得多。
莫辰跨年夜那晚连夜跑去找宗邦彦，突然改变主意，同意加入那个计划，同意把自己交给第九处，因为他知道，现在可以和雄保协会抗衡的，只有军部。
所以，其实从跨年夜那晚以后，莫辰就在默默筹划着这一切了。
仔细回想起来，早在宗邦彦讲出莫辰加入这个计划的过程之前，很多迹象已经在不断暗示着江小川，莫辰变了——
跨年夜那晚之后，原本在情事上非常主动的莫辰，变得收敛又克制。
之前每次都是莫辰主动，江小川虽然也有欲望，可碍于雄虫的身份，他总是逃避退缩，只有被莫辰撩拨得控制不住的时候，才会被迫给出回应。
可是，跨年夜那天晚上过后，莫辰的精神力问题暴露出来，江小川下定决心要为了莫辰放弃职业生涯，那之后江小川心中的顾虑少了许多，开始在那些事情上变得主动，但那时候莫辰反倒变得畏手畏脚。
很多次江小川主动爬去莫辰床上，甚至鼓足勇气想要做点什么，却尽数都被莫辰拒绝了。
“嗯。”
长久的沉默之后，莫辰终于开口，坦然承认。
“那天晚上，你虽然醉得厉害，可潜意识里，还是很谨慎，一定要像以前那样切断所有光源，也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我想直接开灯，看看你的翅膀，可你死活不同意，我也没办法逼你。
“所以，其实我那时候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的。
“可是……毕竟是第一次做到底，身为雌虫，对雄虫进入身体里这种事，是会有本能的反应的……
“那时候开始，我大概猜到你是雄虫。”
江小川问：“所以你连夜跑去找了上校，说要加入这个计划？”
“嗯。”
莫辰抬手，拨开江小川额前细软的碎发，在他额头上亲吻。
“我那时候其实心里有些矛盾，想到你有可能是一只雄虫……我……我自己还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