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看一眼莫辰，然后在江小川身边停下。
江小川这时放下餐具，很认真地看向赵卓，“卓哥——”
江小川觉得自己需要对昨天直播间里的莽撞行为向赵卓郑重地道歉。
可不等江小川继续开口，赵卓抬手轻轻揉了揉江小川细软的额发，然后说：“没事，直播那事，讲了就讲了，其他的事交给你卓哥处理就好，咱们的市场部和运营部有的是行业顶尖的工作虫，他们会把剩下的工作都处理好的。你往后只管安安心心打比赛，在基地好好训练，其他什么也不用想。”
说罢，赵卓又抬头看向胖子和卢州的方向，“平时开两句玩笑也就算了，别太过火，适可而止。”
队员们怕杨刚，因为杨刚在复盘里的批评像班主任批改试卷，反复鞭挞的都是他们的成绩和身为职业选手的尊严。
可是队员们并不怕赵卓，赵卓生活中管得宽，喜欢啰哩啰嗦，大家只觉得他的那些话听起来像家里雌父雄父的碎碎念，所以常常会选择性无视他的批评。
因而此时虽然被赵卓批评了，卢州依然笑嘻嘻的，胖子朝赵卓比个“OK”的手势，然后说：“放心，分寸拿捏的死死的，肯定不过火。”
赵卓哼一声，没跟胖子贫，转而看向莫辰：“我有话跟你说，咱们去小会议室。”
听到“小会议室”几个字，江小川身体不自觉绷直了，看向莫辰。
他有点担心，赵卓可能因为江小川的性格原因不忍心批评他，但最终把矛头都指向莫辰。
莫辰看一眼神情紧绷的江小川，又抬头看向赵卓，“什么事？不能直接在这里说吗？”
赵卓脸冷下来，“关于你发热期马上要到了的事，你确定想在这里聊？”
“咳，”莫辰这时慌张站起来，“走吧，去小会议室。”
刚进会议室，赵卓劈头说：“马上和 VR 的那场比赛，你不要去了，换替补过去。”
他甚至没有用询问的语气，而是直接说了这么个结论出来。
而莫辰想也不想回绝：“不行，这场我必须去。”
赵卓脾气又上来了，“这次是 VR 的主场，跨区参加比赛，坐飞机过去来回路上就要一整天时间了，这样的长途旅行，万一你再和上次那样发热期提前或者精神力波动接近临界值，怎么办？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莫辰摇头，平静道：“上次也只提前了一天，这次和 VR 的比赛结束之后离我预计的发热期开始时间差了三天多，不会有问题的，随行有队医跟着，东区的医疗水平不比我们这边差，没什么好担心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
赵卓音量都忍不住拔高了些，“你非要等到把自己折腾进 ICU 去才肯承认事态严重吗？
“我就不明白了，只是一场常规赛，哪怕咱们全队都不参加，直接弃赛又能怎么样？以我们的实力，后面几场打得稳一些，要进金翅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何至于为了这么个小比赛把自己的身体搭进去？！”
莫辰垂下眼，沉默片刻，然后说：“这次对面的 C 是无垢，这是小川第一次和三大 C 对上，这种时候，我必须在他身边。”
莫辰是有私心的，他私心觉得自己的小虫打 Carry 的实力丝毫不比帝国三大主C 差。
不是他戴着情侣滤镜，是 River 的实力本来就强过无垢这样的帝国顶级 C。
可这种想法他只敢压在心里，是无论如何不敢公然讲出来的，公然讲出来必定会给小川招黑。
虽然他不能讲，但如果是用比赛成绩说话，那自然就没有虫会有异议了。
所以莫辰非常希望这次去西区，和 VR，和无垢对上，他们可以打赢。
可是 VR 是西区排名前二的战队，而 AGo 在 River 加入之前在东区也不过是进到前五的水平，双方总体实力悬殊，要赢下比赛，他们势必会有一场苦战。
这种情况下，莫辰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缺席。
听到莫辰讲出心里话，赵卓笑得苦涩又无奈，“小川，又是小川！你不觉得，你自己对小川有点太好了，好到没有原则了？
“小川在 AGo 做 Carry 的路还很长，他才刚成年，以后有的是机会和 VR，和 Navy，和 Star 这样的顶级战队，顶级选手，顶级 C 遇上，他往后有太多太多的机会可以证明自己了，何必急于一时？
“可你不一样啊，你年纪摆在这里，你的精神力暴动问题留给你的时间已经非常有限了。
“你今天这样冒险，很可能一个把握不好，和 VR 这场比赛就成了你职业生涯的告别赛了。
“你至于要做到这一步吗？为了让 River 第一次和三大 C 的对决有个好成绩，把自己的身体和职业生涯都冒险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