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江小川，眼底写满期待。
轮胎摩擦地面的响动传来。
雄虫保护协会派过来接江小川去中心医院的车，停在了两只虫驻足的路边。
吴乐捉住江小川手臂，将虫往车上拉，“走吧，小川，我们去中心医院，那里正规很多，而且有医保，不用自己花钱。”
“我可以不收费。”
邵哲洋紧跟着说了一句。
这次，吴乐和江小川同时愣住，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位已经脱了白大褂的医生。
这位邵医生，刚才明明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怎么现在突然转了性，这么坚持要为江小川看诊？
而且，此刻邵医生看向江小川的目光，看起来简直写满了图谋不轨。
吴乐大着胆子，上前一步，用自己那比江小川还要娇小的身躯，挡在邵哲洋面前，然后鼓足勇气说：“不必了，我的朋友只在正规医院看病。”
邵哲洋对自己的诊所被定义成“不正规医院”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意见，他越过吴乐的肩膀，看向江小川，问：“你自己想在哪里看？”
江小川回望向邵哲洋，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刚才受本能驱使，江小川鬼使神差就来到邵氏诊所门前，迷迷糊糊问了邵医生刚才那虫的情况。
可现在那股控制着他的奇怪力量消失了，江小川的身体和意识都慢慢恢复，自然就不会再做那么冲动的事：
“谢谢您，但是不用了，我和朋友去中心医院。”
邵哲洋还想开口再劝，路边的司机探出头来，催促道：“还不上车吗？我已经点了确认上车，开始计时了。”
吴乐赶忙应了一声，拉着江小川往车上去。
“等一下，”邵哲洋上前一步，从衣兜里取出张名片，递给江小川，“如果有需要，欢迎随时联系我，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助你。”
江小川接下名片，看一眼上面的信息，又抬头看向邵哲洋，虽然不明白这位医生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但对方的好意不好拒绝，江小川还是向他恭敬道谢，然后跟着吴乐上了雄保协会派来的车。
中心医院离江小川和吴乐住的保障房大约十多分钟车程，去往医院的路上，江小川将车窗开到最大，头倚在窗边，一路吹着冷风。
等车到了医院急诊科门口，江小川身上的不适症状，已经消散殆尽了。
雄虫专属的急诊科在二楼，相比于嘈杂拥挤的一楼大厅，这里安静很多，环境也好得多，里头几乎没有虫，也不需要排队，挂了号，江小川直接去了走廊最靠外的一间诊室，吴乐在外头走廊等他。
诊室里坐着位两鬓斑白的老医生，看到江小川进来，老医生拿下巴点了点身边空下来的位置，说了声“坐”，又问：“是什么问题？”
江小川简单将自己的情况说了。
老医生点着头，“啊”了一声，掀起眼皮，越过老花镜镜框看向江小川，见对方此时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便问：“现在呢？还觉得难受吗？”
江小川摇头，“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实际上，远离邵氏诊所，远离那个触发他进入发热期的源头之后，江小川的症状就慢慢消失了。
所以现在坐在医生面前的江小川，看起来有点无病呻吟的感觉。
雄虫数量稀少，身体孱弱，常常是有事没事就被家里虫紧张兮兮地送来医院看病，一通检查下来发现什么毛病没有，又被送回去，这样的情况老医生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此时听江小川这么说，又见他虽然看着有些疲惫，面色倒挺正常，老医生便在心里下了结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还是拿了手持精神力探测仪出来，靠近江小川触角的位置嘀了声：
“精神力波动值略微偏高，是进入发热期的正常现象，不用太担心。”
说着，老医生又拿了压舌板，让江小川张嘴，检查口咽部的腺体。
“腺体有轻微红肿发炎，问题不大。”老医生一边说，一边开始在电脑里打药方，“我给你开点口服的药跟阻隔贴，你按时用药。”
说着，又随口问了句：“上次进入发热期是什么时候？”
江小川把刚才光脑账号里的生理周期记录报给医生。
听到这里，医生打字的手顿住，转过头，看向江小川的神情没了刚才的轻松惬意，“上一次性行为是什么时候？”
江小川呼吸凝滞，“没有过。”
老医生这次彻底将手从键盘上挪开，转过身，直视着江小川，“小雄子，自己的身体最重要，既然来医院检查了，就不要隐瞒情况，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是吧？”
江小川小声说：“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