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就报平安啊。”闻京走在梁径身边,叹气:“要好几个月见不到了......我打算高考完就找你们玩。”
原曦笑:“好主意。”
“我也去。”方安虞立马举手。他看上去瘦了一点。
其实他们三个都瘦了一点。
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他们每天都很忙碌。方安虞就不用说了,家教、补习班轮番,整天焦头烂额的。原曦虽然还是按部就班,但也很吃力。群里半夜出没的只有她。因为白天她很忙,很多消息只能集中在入睡前看,回复时间也就拖到了半夜。而闻京自从寒假学习计划实践失败后,开学就开启了补课模式,在外界的督促下,他好歹也上了点功夫,只是成效并不显著。不过闻康和周爱玲十分惊喜,毕竟一直以为没什么用的儿子忽然有了那么点用,属于柳暗花明了。
舒茗是这家航空公司的顶级VIP,配备单独休息室,一行八个人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热热闹闹聊了好一阵,头顶就响起登机提示。
几乎是立刻,丁雪就红了眼眶。以往都是她出去,儿子待在江州,这回不同,天高路远,归期遥遥,她是真的舍不得。
梁坤拍了拍丁雪背,想说什么,但看到儿子也红起来的眼睛,叹了口气,去了一边推行李。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丁雪抹了抹眼睛,又笑着说:“还有时舒。”
时舒已经抽鼻涕了,他被舒茗抱着,望着丁雪直呜。
眼泪掉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快。梁径转过头见他哭得眼泪汪汪,居然很轻地笑出声。
他不笑还好,一笑引得大家都笑起来。
“哭什么。”舒茗心疼又好笑,伸手给儿子抹眼泪,想了想,无奈至极地对梁径说:“我这个儿子,是宝贝,可能没什么实际用处,在外面还得麻烦你多照看下。”
时舒:“呜呜呜......我可以的妈妈.......呜呜呜......”
闻京听完时舒的哽咽,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这下,全都笑出声。
登机口免不了又是一番拥抱和叮嘱,上了飞机,座位上坐下,时舒还在抽泣。
梁径找出纸巾给他擦眼泪,笑意十足的语气:“别哭......又不是见不到了。”
纸巾擦到眼下,时舒闭眼,说:“要隔好久。”
“嗯。”梁径语气如常。
准备睁眼的时候,嘴唇忽然一温,时舒吓得后仰,“你干嘛啊......”
这附近没什么人,座位的隐蔽性还是不错的。
梁径摸了摸时舒红红的眼角,没说话。
时舒觉得梁径就像那天高皇帝远的逆臣,眼神都放肆起来,他转过头望着窗外,恨恨:“我就知道!”
梁径笑。
飞机滑行的时候,又有点感伤,不过没哭。时舒很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一直看着逐渐飞速后退的窗外景色。
江州的岁月好像就这样模糊了起来。
没一会,飞机腾起进入半空,不断升高。
梁径见他始终怔怔的,便问时舒:“你妈妈和你说什么了吗?”
时舒转头:“啊?”
梁径笑:“你妈妈有没有说会经常来看你?”
他狼子野心,话里惦记着舒茗来访的可能性。
时舒不知道他到底要问什么,点了点头,“说是会的......”
“还说什么了?”
“还说......”时舒脑子运转起来。
他看着梁径专注而温和的视线,忽然笑起来。
梁径见他笑,也笑了下,靠近,嗓音更温柔:“什么?”
“我妈让我谈恋爱不要被花言巧语的人骗!”时舒眯眼笑。
梁径不为所动,他坐回去,好整以暇的语气:“我可没有花言巧语,我都是身体力行。”
时舒:“............”
第96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 房间忽然传出东西掉落的动静。
不像是重物,触地没有一丝尖锐,倒像被子枕头一类, 软噗噗几下, 很快没了声响。
小乖四脚摊平,朝天睡得正酣, 这会只颤了颤耳朵尖, 胡须都没动一下。它睡得实在惬意,远看好像一张平整又顺滑的猫毯。
日出的光照汇聚在地平线,一点点升起来的时候正好擦过窗帘底部。地面瓷砖上,一束笔直的光刃愈渐明亮,带来D市三月初春的明媚。
小乖被晒得偏过脑袋不自觉往窝角蹭,它好梦正酣, 梦境里全是小鱼干, 怎么都清醒不了。
“——嗯......”
隐约, 房间又传来几许凌乱喘息,绵软的声调, 好像被人吵醒, 不大高兴哼出来的时候又被人用什么堵住了。
小乖抖了抖耳朵, 预感到什么,有点嫌烦地翻了个身。
主卧门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这一点小乖反映过很多次, 包括但不限于时舒和梁径在里面这样那样的时候去挠门、拍门、叫门。只是里面的人没有一次理过它。每次都是它骂骂咧咧喵完,里面却还没消停。有时候时间实在长——往往是周末, 小乖的午饭都会被错过。那个时候它脾气就很差, 开始不拿正眼瞧人, 一边吃一边喵, 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