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枝又问:“小舒呢?”
时舒顿住,半晌很不甘心似的:“我也吃不下了......”
梁径笑着注视他,没再说什么。
闻京夹着菜呵呵点了两下头,很不屑瞧小情侣的幼稚行为。
秦慧枝端着两碗米饭出来,递给梁径和闻京。她站闻京身后,这会伸手捏了捏闻京壮实的肩膀,对时舒说:“看闻京多结实。小舒多吃点。”
时舒瞥了眼得意洋洋扒饭的闻京:“四肢发达。有什么了不起。”
闻京:“就是了不起。你有本事也发达发达?”
原曦:“......”
时舒:“......”
烤梨做得差不多,原禹擦着手出来瞧这五只。一圈看下来,就时舒最瘦。梁径坐他身旁,肩背都比时舒宽出不少。
原禹笑着说:“现在还打架吗?”
他是对时舒和梁径说的。初中那会两人老打架。自家闺女隔三差五回来就说,时舒又和梁径打架了、时舒又被梁径扛起来了、时舒又被梁径说哭了。原禹不是很明白,问,闻京呢?以前打架,怎么都不会少了闻京啊。原曦呵呵两声,闻京在拍手叫好呢。原禹:“......”
“时舒现在打不过梁径了吧?力气赶不上估计......”原禹笑,又对梁径说:“待会和叔叔掰个手腕,看看力气长多少了。闻京也来。”
闻京简直得意至极:“行啊!叔。没问题!”
时舒勺子一下下舀着碗里的汤,“切”了声,嘟囔:“打得过。怎么打不过......”
方安虞赶紧帮腔:“就是!打不过我帮你!”
闻京直接笑喷。
时舒:“............”
秦慧枝拍了拍时舒和方安虞的肩膀,往客厅走,准备开电视看,一边走一边笑着说:“现在可不能打架了啊。”
时舒瞪了眼方安虞,气得人都蔫了,他垂下头喝汤吃丸子,一点都不想说话。
梁径看着他被汤汁滋润的肉粉色的两片嘴唇,还有偶尔伸出来的一点红色舌尖,脸颊因为吃东西一鼓一鼓,很有嚼劲的样子。只是因为不高兴,眉眼耷拉,弯弯的眼睫也朝下掀着,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方安虞反应过来,很为难的样子:“时舒......”他用手肘碰了碰他。
时舒捧着碗往另一边平移。
方安虞:“......”
他这样移动,忽然离梁径近了不少。另一只手都挨进梁径臂弯了。梁径笑了下,没动。他很喜欢时舒的靠近。无论有意还是无意。
过了会,时舒吃着丸子睨了眼方安虞,问他:“陈若干嘛打电话?”
方安虞说:“我也不知道。”
原曦吃完了,起身去厨房拿烤梨吃,闻声扭头:“没说什么事?”
方安虞看上去有点疑惑,说:“他说他要比赛了。前面都输了——好惨。”
“然后呢?”时舒吃不下了,放下勺子,脑袋靠手肘上,歪头瞧方安虞:“没啦?”
“嗯。”
方安虞叹了口气,十分怜悯的语气:“我感觉他没朋友......”
闻京毫不意外点头,高深道:“高处不胜寒——是这个意思吧?就是身为棋王,但是没朋友的感觉。”
其余四人:“......”
闻京觉得自己很有道理,继续说:“天才都是孤独的。要不我们大发慈悲和他交个朋友吧?以后发达了还能一起玩。”
其余四人:“............”
原曦语气凉凉:“我看陈若的意思,是只想和方安虞做朋友。”
闻京“嗐”了一声,不是很在意,“有区别吗?和方安虞做朋友,不就和我们四个也做了朋友?”
其余四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得有道理,又好像没道理。但仔细思考下来,确实也是这样。
屋子里暖气很足。
电视机吵吵闹闹,但没有掩盖他们说话的声音。
饭后进行的掰手腕大赛十分简短。
原曦老爸先后掰倒闻京和梁径,留下一句“不行啊,小伙子,还得长长”后就和原曦妈妈下楼散步去了。剩下五只自行比赛。原曦不是很懂这有什么好玩的,在她看来,简直无聊又幼稚。但等闻京输给梁径三次,梁径转头说要和时舒掰掰试试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梁径看上去没有丝毫放水,但时舒也确实赢了梁径三次。
闻京难以置信,他盯着自己的“好兄弟梁径”,大半晌,陡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呆呆坐在一边,一会瞧瞧乐得不行的原曦,一会看看笑得兴高采烈的方安虞,觉得这个氛围里,自己实在格格不入——这个友情是处不下去了!梁径他妈也太不是人了!说好的兄弟呢!说好的比赛精神呢!说好的友谊第一——闻京默默骂人。
离开原曦家那会,他还是一副气鼓鼓的受伤模样。方安虞瞧着直乐,电梯里只剩他们四个的时候,笑着说:“你气什么啊?”闻京冷哼,阴阳后面手牵手的小情侣:“有人不懂游戏规则,放水放得跟开闸泄洪似的——这么会放水,怎么不去发电啊!”身后的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