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人皇之力,我需要玄晶羽才能获取人皇之力。”姝妤心想此事因自己而起,也该自己来回答,便走到弥泱身旁说道。
这个小姑娘果然是人族共主,怪不得众神之主可以为了她来到此处唤醒自己,可是这个小姑娘是天钧人,而且她身上人族的气息不纯,或许她的身份特殊,但是血统纯正的人族身上不会有跨越三千年的气息,为什么天道的选择会是这样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不过她面对自己的敌意,竟敢挺身而出,而不是龟缩在神族身后,就这一点来看,也倒是勇气可嘉。
“可有什么难言之隐?”弥泱见它半晌不开口,便问道,她不想对这一类生灵使用听心术,也不想强求它做什么不情愿的事。
“尊上需要玄晶羽,我本该交出,然而真正需要玄晶羽的是这个女孩,她是天钧人,我不想将任何东西交给天钧人,他们配不上。”玄鸟顿了顿,缓缓将心事说出。
配不上一词何其重,玄鸟本是天钧人崇拜的祥瑞图腾,它却不愿将玄晶羽交给天钧人,言语间对天钧人甚至颇有敌视之意,弥泱决定慢慢等,等到玄鸟愿意说出为何不愿将玄晶羽交给天钧人,等到它心甘情愿将玄晶羽交出,若他们不曾入玄水,不曾将玄鸟唤醒,玄晶羽就非必取之物,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破除东方二泽的禁制,可是既然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她将姝妤和玄鸟单独留在水岸边,自己则和汐樾跃到附近最高的一颗古树上,看着日月轮转,此时大地上的时间尚在早晨,日悬于东方,月息于方壶之谷,人族只可见到太阳,神族可同视日月,月虽已落,月影依旧倒影在九天之上,隐于云端近乎无色的光影,凡人的目光尚不能看清一里之外,怎能看得见距离大地十余万里的九天。
弥泱在白日赏月之余,还不忘调侃一番召唤不出绝苍剑的太阴星君,能将自己的伴生神器收起,就意味着神剑不排斥她,收起神器可比唤出神器困难许多,召唤不出只能说明汐樾所用的方式不对,或是在召唤之时还想着别的神器,绝苍剑乃是洪荒以来的第一神器,气性不比任何一位神君小,若让剑灵察觉到召唤自己的人心有杂念,那无论如何神剑也不会出来。
神剑之力高于神君,对于这把有些人族的傲娇的第一神器,汐樾也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当时不仅想着召唤神剑,还想着召唤破冰弓,也是稀奇,为什么他们的神主身边的东西,从神兽到神器都带着几分气性,真是随了主人那高贵的身份,再加上自身傲视苍生的实力,人家就是有那个资本,还好和自己朝夕相伴的神祇不是这么个气性。
姝妤和玄鸟在草地上面对面坐着,玄鸟看面前的女孩怎么看都不顺眼,但又碍于神族之面不能无视她的存在,只能在心里默念清心咒,小姑娘就要困惑许多,她自出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天钧传闻中的祥瑞,扪心自问也没有做过什么冒犯之事,初次见面,就遭到对方的冷眼,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玄鸟,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沉默无声的回应。
“玄鸟,你知道吗?天钧人视你为庇护国家的祥瑞。”
沉默无声的回应。
“玄鸟,你为什么不愿意回答我?”
依旧是沉默无声的回应,小姑娘耐不住寂静连发三问,却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答,玄鸟闭着双眼卧在草地上,只有听到声音时,才会睁开眼看看面前的女孩,姝妤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不过这一次,她倒是不觉得委屈,堂堂一灵兽,为何要屈尊搭理一个凡人,只是自己使命在身,必须拉进自己和玄鸟之间的距离,才能顺利得到玄晶羽。
“或许天钧人曾对你不敬,可我没有啊,我才二十岁,如果不是独特的出身,现在我可能是个豪门中的小姐,也可能是个山野上的野孩子,还可能是个草原上的牧民,对于我的身世,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只是那个莫名其妙被选中的人,你知道吗?我其实更愿意做一个野孩子。”她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这些话她从未对谁说起过,不一样的出身给了她尊贵的身份,却也将那些不想要的责任赋予了她,谁不愿意永远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呢?
都是被命运选中的人,说起来人族也是可怜,他们不像自己,被天地孕育,虽也有宿命在身,但却有漫长的寿数,在死亡来临之前,灵兽不会被命运左右,更不会被责任羁绊,它可以随心所欲,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甚至是神族后裔曾经居住的少阳,只有曾经的西荒金嵫山和极北极南之地,令它无法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