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泱,我们同时降世,血脉相连,所有的一切,你都当与我共同面对,为何要隐瞒我,你甚至能与焚祭一起面对危险,却不愿带上我。”他已然恢复了平静,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神祇,自从醒来之后,他们好像渐行渐远,尽管她依旧会不惜一切救他护他,可是她也让他感受到了距离。
“神,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只有他们,才真正是同时降世,血脉相连。”弥泱说着,指向汐樾。
此话令其余两人同时沉默,比起疑惑的汐樾,垠渊只觉得晴天霹雳,他与她以双生之神相称十几万年,到头来她却告诉他,神是孤身一人,莫非这些年,他们都被大道玩弄于股掌间。
“那我们......”他不禁脱口而出,却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弥漫全身,漫天黑气缠得他无法动弹,耳边传来尖利的笑声,一双有力的手死死钳住他的双肩,对面的弥泱周身神力暴涨,幽蓝色神剑已经出现在手中,汐樾被蓝光护住,手中也握紧破冰弓,如此强大的灵力,垠渊已经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谁,除了焚祭,无人能掌控这么精纯的暗之力。
“垠渊,三千年不见,想不到你竟然送上门来了。”焚祭阴阳怪气地说笑着,一手勒住被黑气缠绕的脖颈,“你那么多疑问,不如让我来替你解答可好?”他的手指在垠渊颈部来回抚摸,眼睛却看向弥泱。
“这么快就将灵念聚合,果然是怨灵之主,不过你这么快就回来我倒是没想到,或者说你压根儿就没离开。”弥泱提着绝苍剑走上前两步,同样挑起眼角看着焚祭。
“还是你了解我,你看咱俩多合适,干嘛让多余的人夹在我们中间。”焚祭打量着被自己挟持的垠渊,在说多余的人时,眼神狠了狠。
虽然在弥泱的示意下,他离开了她们身旁,但他并未回到溟海中,只是在长暄海岸的浅滩上将灵念融合入自身,在返回巽泽畔时,他感受到垠渊的神息,索性也在这附近隐匿,翘起脚来作壁上观。
对于这个去了又回的人,弥泱早已察觉到,不过她也不甚在意,他们之间没有多少事情可以隐瞒,而且她也知道,焚祭断然不会在此时出手偷袭自己,因此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什么叫多余的人?”垠渊被压制住,几乎透不过气来,却还是挣扎着发出轻微的声音。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弥泱才是真正的同生之人,可惜那该死的大道看不上我这个满身戾气的怨种,故而将我抛弃,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焚祭说着,脸上溢起得意的神色,看到神族如此惊慌颓唐,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惜对面那个手握长剑的人,面上竟无半分波动,他突然替垠渊有些不值,在那人心中,这个血脉相连的同族,也不过如此。
“弥泱,他说的是真的吗?”比窒息感更令人绝望的是此刻遍布全身的撕裂感,垠渊不敢相信事情居然会是这样,自己是九天之上备受世人敬仰的神祇,到头来,自己的敌人却告诉自己,他不过是个替代品。
弥泱没有答话,微微点头算是应下,她何尝不知哪怕是个谎言,现在的垠渊也愿意听,然而事已至此,再无隐瞒下去的必要,她早已叮嘱过让他不要离开少阳,既然不听劝阻一意孤行,现在的险境,他也必须要面对。
“看吧,她都没想要瞒你什么。”焚祭正要嘲笑垠渊,却感到一阵寒光,抬头就看见弥泱手中的长剑直指过来,“你要干什么?”他挟持着手中的人退后几步,与绝苍剑拉开距离。
他并不相信弥泱真的会动垠渊,可是看到寒气森森的长剑,就想到曾经那句话,同归于尽,天地俱灭,万一被逼到绝境,眼前满眼杀意的人未必会在意什么血脉关联。
“放了他,否则你们今日一起死。”剑锋抵到垠渊胸前,弥泱的眼眸中闪起令人胆寒的蓝色光芒,那是肃杀之气,是即将敲响的丧钟。
她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救出垠渊,但若是让他落入焚祭之手,她宁愿现在就亲手将他杀死,免得给神族带来无穷后患。
“你竟然能向同族下杀手,还是与你血脉相连之人。”焚祭明白刚才的话并非与他玩笑,神剑所至之处,谁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横尸剑下,只是他手中的人可是神族的尊神,是被弥泱护了十几万年的垠渊,神,怎么能如此狠心。
“自他落入你手之时,便可能对我族构成威胁,我要守护的是玄墟,而不是神族的某一个人。”弥泱用余光看向一旁的汐樾,如果今日被挟持之人是她,自己也会像现在这般狠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