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弥泱的许可后,他挥动暗之力,将汐樾体内的灵念取出,再将残存的怨力一扫而空,没有了怨灵族的力量,沉睡的星君理应清醒过来,可是蓝光上面的人依旧双目紧闭。
元神无事,神息平稳,为何迟迟不见转醒,这下,连弥泱也陷入沉思,神族若是陷入沉睡无非两种,一是自愿,二是元神受重创,莫非汐樾不愿醒来,不想见自己,难道是嫌三千年太久,生自己的气了?往日被神君们众星拱月般捧着的太阳星君虽说多少有些任性,却不是这般胡搅蛮缠之人,她再次凝聚神息,朝静卧在蓝光上的星君体内打探。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她恍然大悟,自嘲似的轻叹一声,“倒是我的疏忽。”她说着拦腰将汐樾抱住,朝岸边走去,嘴角不住扬起的弧度,令一旁屏息的焚祭有些嫉妒又莫名其妙。
“你身上的灵念已经聚齐,为何还不离开?”他紧跟在弥泱身后,自然知道这话是对谁而说,那人竟如此这般兴奋,连质问的话语都如此缓和,这区区一星君,究竟何德何能,能让世间最尊贵的神祇如此另眼相待。
这个时候,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焚祭继续紧跟着,前面的人也不再询问什么,只见她找了一块空旷的草地,将怀中的星君轻轻放下,用一只手托住汐樾的后脑,让其靠在自己肩头,这是要做什么?站在几步开外的怨灵之主满腹疑惑。
昔日我将神力注入你体内,只为护你平安,不想此刻却成了让你无法醒来的阻力,在等片刻,我这就为你化解。弥泱用神族特有的方式朝沉睡的星君低语着,她完全为张开嘴,不远处的焚祭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她落满星辰的双眸内似水的柔光。
为了不波动汐樾的元神之力,弥泱抬手轻抚着她的前胸,向上运起,掌心来到她额头的位置,一道月白色的光从眉间流出,借着这个间隙,一道金光打入她体内,沉睡着的星君睫毛微颤,眼见就要醒来。
弥泱突然捂住汐樾的双眼,附身在她眉间轻轻一吻,纯净的蓝色光芒在额上晕开,瞬间漫布她的全身,这是将一道更强大的神力注入她身上,不仅可护住元神,更可护住她的每一寸发肤,焚祭彻底愣住了,并不是因为那道神力,而是因为这种方式,虽说神族本无性别之分,然而看惯了人族,他还是在潜意识里认为这是男女之间的肌肤之亲。
在他愣神的片刻间,汐樾彻底清醒过来,看着眼前三千年未见的弥泱,兴奋的将其一把搂住,倒是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看过司禄星君的恭敬,对面前这位太阴星君的反应,焚祭不禁倒吸一口气,这哪还有众神之主和下属之间该有的礼节,神族但真随意到这个地步了吗?
“垠渊呢?”相拥片刻后,汐樾放开弥泱,打量着四周,看到紧盯着她们的焚祭,她皱了皱眉头,问道:“他怎么也在这里?这三千年我可没少被他的灵念折磨。”
“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和他一起解决,汐樾,你刚醒来,别多想。”弥泱连忙打断她的话,倒也不为别的,只是不愿她为那些事情费神,那些毕竟与他们无关,只是自己与焚祭之间的恩怨而已。
“汐樾神君,你乍一醒来,看到本座,就不觉得意外吗?”焚祭这时算是来了兴致,走到他们跟前,坐在草地上问道,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司禄星君因惊诧而几乎变形的面孔,面前这个人,似乎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儿。
“你和弥泱之间的陈年旧事还算少吗?你俩就算抱在一起,本神君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我一醒来就看到讨厌的人,晦气罢了。”汐樾厌烦地晃着手,把脸都扭到了一边去,看样子对这个怨灵之主厌弃得紧。
不似其他九位星君和身在少阳的巫神,对那些往事几乎不知晓,由于体内有弥泱的神力,因此她能感知弥泱的心事,虽然只是部分,却也是最核心的那一部分,因此她对神族和怨灵族之间的恩怨,简直了如指掌,即使是沉睡中的这三千年,她的神识依旧能感应到那些情感波动,因此对于两族之主扑朔迷离的关系,她早已见怪不怪。
“焚祭何德何能,竟能让太阴星君如此挂怀,惭愧惭愧。”焚祭并不知汐樾知晓内情,只道是这是一个普通神族对怨灵族的怨恨所至,竟也随着那个调调自我调侃起来。
汐樾的性子,弥泱最是了解,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们和焚祭之间又免不得一场唇枪舌战,因此她连忙拉起正欲开口争锋相对的星君,朝迁方人聚居的地方走去,说是要去向那些人族解释者夜之事,焚祭一听,也跟了上去,好歹是自己的下属,自己还是有必要出面,为了避免吓到人族,他再次将自己的容颜幻化成成年人族男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