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鞭松开又落下,打在焚祭背上,他兴奋的轻嘶一声,立马卸掉浑身的灵力,以血肉之躯迎接打击,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方式,一阵刺痛感混杂着咸湿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让他好像回到了十几万年前。
那时,她还没有修大道无情,他对神族的恨意还没有这么深,他们两族,还没有拉开战争序幕,焚祭第一次闯入玄墟后的数年,弥泱避开众神,只身来到溟海中,在上三重海域内,两人促膝而谈。
抛开两族仇恨,抛开宿命般的敌对关系,两人同生的关联是无法斩断的,在虚无□□同被孕育,共同修炼,甚至受彼此影响,直到他们降世那一刻,所有一切都好像不复存在。
那一日,几坛烈酒下肚,想到日后无法避免的斗争,因不想留下遗憾,焚祭趁弥泱没有设防之机,强行将她按住,只为发泄自己的私欲,不成想,两人都不愿认输,一番搏斗后,他倒是成了被压制的那一个。
弥泱得意地笑着,幻化出皮鞭抽打臣服在自己脚下的人,血肉绽开的痛感让颓唐的焚祭似乎又活了过来,尽情享受着这份折磨,最终,在混杂着血水的一片水雾中,两人如同当初在虚无中那样,做着降世以来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的双修。
识海交融时,焚祭有种浑身被撕裂的感觉,自己虽然被大道定为恶之源,蔑视世间一切,但是与自己识海相交的那一片蓝色识海,太过于强大霸道,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双修结束后,尽管心满意足,却也大汗淋漓,浑身疲软,为了不露出马脚,还强撑着欢笑,直到对方离去,他才瘫坐着喘气。
一番鞭打后,弥泱收起皮鞭,摸着伤痕累累的背,抬起手,闻了闻上面的血迹,诸神皆以为她痛恨血污,却不知焚祭身上的血,总能激起她的快感,可惜他们原本相连的血脉被生生扯断,此时一切都已太迟。
“与我双修。”焚祭翻身说道,平日雌雄莫辨的声音在此刻变得低沉粗犷。
“你不怕我俩都死在此处?”弥泱斜下身体,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睛。
怨灵族眼中本无眼白,所以看起来一片漆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然而只有近距离观察才会发现,当他们情绪波动极大或者极度兴奋的时候,漆黑的眼睛中央会闪烁着火焰般的光,目光灼灼表达的便是内心的殷切。
双修本只是一种修炼之法,无非是灵识稍弱者容易被压制,导致内耗极大而已,但此时,两人皆非完整之躯,在这种情况下双修,很可能造成致命威胁,交融的识海蕴藏的是主体毫发未损时的力量,只有两人身体无恙时才能承受这强大的撞击。
“若能同死,倒也不错。”焚祭毫不在意潜在的危险,只想尽一时之欢。
河倾月落,长夜将尽,若到天明时,日光洒落,双修便会事倍功半,不趁此时,不知要何时才有机会,弥泱看他那一脸视死如归,便扯住裂开的黑衣,将满脸汗水的人拽到跟前。
偏在此时,一道白光落在跟前,尽管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断万分不满,但她识得这是奎山传送来的信息,神光不停抖动着,事态紧急,容不得耽搁,无奈之下,她只能接过神光,一探究竟。
本已准备好双修的焚祭只能直起身来,看着那道神光,那是神族传递消息特有的方式,他无法探知其中说些什么,“何事?”见弥泱神色凝重,全无刚才的畅快之意,他忙问道。
“夔牛躁动。”简单明了的四个字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看来今夜时候不对。”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焚祭深知此事若不及时解决,不仅会祸及此界,就连夔牛所属的那方世界,也会受到牵连,到那时,若是天地秩序再乱,自己能不能修复灵念都未可知,还谈什么以后。
“行吧,记着你欠我一次。”但他不愿让这半夜所受的折腾付之东流,有朝一日,双修还是得补上。
分明是自己赖上,倒成了自己相欠,弥泱心中暗骂无赖,嘴上却没功夫跟他争辩,自己必须快速赶到艮泽畔,因此点了点头,敷衍着答应,焚祭言说要到长暄海内探查那团怨力,先一步离开浅滩,随意拍打掉满身泥沙,披上长袍,她迅速朝东边飞去。
奎山正在泽畔守着昏睡的夔牛,一面不停探查异兽体内的灵息,确保它身体无损,一面仰头望向苍穹,神光发出已有些时辰,却迟迟未见弥泱的身影,莫非尊上不在此处,以致于连神族最灵的传讯神光都追踪不到其踪迹。
尊上啊尊上,您可快些归来,若是引起两方世界波动,下神我担不起这份罪责。情急之下,他开始默默求神,都快忽略自己本为神祇,适才遥观天鉴台,他已知四灵之界天地已开,因此如不能妥善安置夔牛,必会影响到那方世界的生灵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