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泱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任何一个世界中都会有正与邪,而邪,不管以什么形态存在,都是代表着邪恶和怨恨的那一面,但不管多少个世界,都只会有一个她。事实上,对于每一个世界,鸿蒙所生的神祇便是他们的至高神,她的存在,不是为了执掌某一个世界,而是为了平衡所有的世界。
她正打算将天犬化作一粒灵珠,推入第五重天内的四灵之界,山间突然响起一阵讨饶声,“神尊”不可,若将天犬送回,山内的尸灵会暴动。”话音刚落,一团白色气体飞来,在她跟前化作人形。
“你是什么生灵?”她还未说话,焚祭便打量着面前的人形气体问道。
对方支吾着不肯开口,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惨白的气体,腐朽的气息,开口传出的声音,喑哑难听,在人形周围,散发出一些铁锈的味道,弥泱已对他的身份,猜出七八分,能在金嵫山中来去自如,而且还认得自己,必是尸灵无疑,不过面前这个尸灵,可不是一般的尸灵。
“各族皆有其主,想不到这些尸灵,都有了自己的头领,看看你们怨灵族留下的好东西。”她碰着焚祭的手臂,低头小声说道。
“尸灵还能划分这些,这我可没想到。”焚祭说着,问面前的人形气体:“你掌管这些尸灵吗?”
“我是他们中的护法。”这个自称长老的尸灵想低头做出恭敬的姿态,却因只是一团气体而显得格外别扭。
焚祭一听,无语的冷哼一声,神族有神君,怨灵族有护法,这些尸灵还当真的他们怨灵族遗留下的产物,连称谓都一样,这下再想要撇清关系,怕是都不可能咯。
“你刚才说我将天犬送走,会引起尸灵暴动,这是何故?”弥泱凝视着白色气体,从气息来看,这副尸灵已经形成了八万年之久,当是遍山尸灵中最老的一个。
想了想,她用神力为尸灵聚形,让这团气体暂时以实体存在,否则问起话来也不甚方便,气体凝聚后,在一片黑气中,凝成一个年轻男子,遍身黑衣,漆黑的双眼,这是他临时前最后的模样。
死去八万年的怨灵族战士,在生息之力的支撑下,得以短暂的复活,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足以把事情说清,大梦初醒般的怨灵看着身旁的两人,惊讶地张大嘴巴,谁能想到,曾经不共戴天的死敌,竟然并肩站在自己面前,这是过了多少度春秋,难道世道都变了吗?
“不用对他行礼,回答我的问题。”弥泱见他就要朝焚祭跪下,一来不想浪费时间,二来为了避免尴尬,直接出手将他打断。
男子也知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便回答道:“山中尸灵虽靠血泉汲取精气,但之所以能有灵却是因为天犬,它身上的灵息是我们活动的根基,若是根基冒然被斩断,尸灵们就很难再受控制。”
焚祭闻言,东一句西一句的询问着,山中有多少尸灵,大都形成于何时,此时还有没有新的尸灵形成,听着那一问一答,弥泱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怨灵族男子身上,无论做活物还是死物,脾性当真是一点未改。
听他的话,倒像是天犬控制了这些尸灵,可那头早已形散的异兽,除了身上依旧存留着灵息之外,并无流动的气息,倒是面前这个怨灵,身上的灵息甚是丰沛,一个死灵,如何需要这么灵息。
“是天犬走后,你失去了灵息来源,无法再控制这些尸灵,而被他们吞噬,还是尸灵当真会暴动,危害苍生?”弥泱冷冷地问道。
男子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本在与他寒暄的焚祭闻言,也顿时冷下脸来,逼视着男子,似是在质问,作为怨灵族之主,他对这些先天怨灵的脾性还算了解,虽然其中不乏正直之辈,但大都偏执极端,做事不择手段,如果是为了私欲编造谎言,也倒是像他们能做得出来的事。
“神尊说的是哪里话,我自然是担心尸灵危害苍生。”男子的声音有些生硬颤抖,将他忐忑的内心暴露无遗。
这句话让听者只想发笑,怨灵眷顾苍生,即便是焚祭都不敢如此夸口,还真是为了掩饰而大言不惭。弥泱早已暗中探查过,面前的怨灵族男子,他身上的灵息之盛,在这个毫无生息的地方,实属罕见,这些灵息乃是大地灵息,并非死灵之息,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悄无声息地攫取天犬体内的灵息。
死灵无法长时间储存灵息,所以他需要不停从汲取,兑泽内虽然有着用之不竭的灵息,但死灵无法靠近,所以只能依靠天犬,异兽若被送走,他就失去了灵息来源,那些被他压制已久的尸灵们,岂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