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古凶兽身上最常见的灵力,只是这道光芒过于微弱,倒像是残留在大海中还未散尽的力量,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飞出一道光刃,削掉幽光上的一点绿芒,冰冷的海水中隐隐传出一声嘶鸣,果然是凶兽残息,竟然藏匿此处,这样想着,殒魄鞭脱手而出,一道金光打下,幽光瞬间被打散,消失在茫茫溟海中。
“此等宵小之徒,也敢如此猖獗。”收起神鞭,垠渊得意地拍拍手,到刚才幽光闪烁的地方巡查一圈,穿过海底,离开大地,进入荒离,漆黑的海底中,一道诡异的目光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传来一声冰冷的笑声。
竟然是你击破了噬灵封印,焚祭在封印中残喘两万年,竟然还未消散,以如此方式迷惑神族,也只有他才能想得出,只是垠渊你居然这么轻易中计,上了圈套还不自知,也是怪我,从未将封印的事对你们提起,弥泱无奈地摇头苦笑,继续站在一片金色海洋中看着命轮。
回到荒离后,垠渊便开始入定,这一入定,将他带入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境,自从降世以来,与弥泱之间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他脑海中,欢乐的时光流逝,当他再醒来时,已是六千八百一十年前。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一探远在玄墟的弥泱,此时在作何打算,顺便想着到九天之上溜达一圈,偏偏就是这不经意的一探,让他心头燃起了一丝嫉妒之火,那个至高无上的神祇,为了人族的安宁,竟然用自己的一抹神识,孕育出一个半人半神的怪物。
那些卑微的人族,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他难以压制心头的愤愤不平,来到往生泉畔看着那些即将转世的亡灵,这些亡灵里虽然也有别的大地生灵,但还是以人族为主,他要好好看看,这些脆弱的族群,有什么值得眷顾的。
本就抱着撒气的心态前往,却还看见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又是一对爱侣迟迟不肯按照时限进入轮回,一直在泉畔卿卿我我,说着来生相逢,看到这些,垠渊就来气,一动手指,将这两个亡灵生生掰开,扔入轮回道中,他还可以将他们送入最南与最北,好叫他们来生难相逢。
神族不能干预凡人命途,更不能插手轮回道,可一气之下,也顾不得这许多,神族本为天道的制定者,怎能受天道所制,要怪只能怪这两个亡灵出现的不是时候,至于他们来世的命运,会因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连将他们推入轮回道的垠渊,也不得而知。
乍一醒来,却看到这样碍眼的事,他只能跑到溟海中去发泄怒火,举着殒魄鞭在毫无生息的海水中一阵抽打,发泄过后,心情好了些,他决定先回荒离,等那抹神息过完人间的一生后,再到玄墟对此事一问究竟。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深海中一丝黑色的雾气从他后背侵入,不知不觉中进入体内,观望命轮的弥泱一眼认出,那正是焚祭的暗之力,而发出黑雾的位置就是噬灵封印所在的地方,背后偷袭,如此卑鄙的手段,真是令人不齿。
只是即便神族被暗之力侵入体内,也不会轻易被其控制,神族生来就有强大的神格,能抵抗几乎所有外界对他们的利用,神力越深厚,神格也就越强大,除非自甘堕落,自愿被利用,只是做出这等事情,那神族便不配再为神。
自从兰裳出生后,垠渊不再干别的事,没日没夜地盯着大地上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他总是对自己说,她不是她,只是一抹神识所化,三百年后,关于这抹神识的一切就不存在了,但他仍然无法对那张脸无动于衷,因为那个人族之王的所有,都是自己最亲密的人所化。
想到日后兰裳要和另一个人族之王同住,他忙一观那位丹陆王储,长得倒也风度翩翩,但依旧不行,他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自从丹陆使团去天钧拜访后,他便时时进入灼烈梦境,从旁提醒不允许其对天钧王储有非分之想。
不知是梦境难记忆,还是故意不当回事,灼烈完全不把这些告诫放在心上,依然对兰裳念念不忘,好在兰裳压根不愿多看他一眼,垠渊这才放心了些,可那个不稀罕灼烈的人,却有了自己的心上人,还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古尔列人。
贵为神族,对一个凡人毫无保留,兰裳给那个古尔列人取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弥泱也会对自己这样坦诚吗?为何连神息化人这样的大事都只是顺口一提,却不和自己商议一下,是否自己在她心里和芸芸众生并无差异,尽管同生,却也只是苍生中的一员。
这阵怒火在兰裳为那名凡人逆天改命后彻底爆发,洛川,垠渊念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可是他不能有任何动作,神族不能私下处置人族,他只能狠狠地看着,盼着这三百年快些过去,让那个凡人早日消失在他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