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直至丹陆出兵炎谷之时,垠渊尊上尚无异样,后我和奎山南下,只有冰夷留在炎谷岸,直至唤出贪狼后,他才开始不对劲。”
一席话看似阐述事情经过,实则将祸水东引,暗中说明此时自己不知详情,后来参与进来的贪狼,更不知晓,只有一直跟在垠渊身侧的冰夷,才知晓所有经过。
本来低着头的神龙猛然间抬头,看向继续饮酒的两位星君,眯起龙目,却又不想被询问,再次把头低下,眼神中似乎写着几个大字,我可真谢谢您,我不知道,别问我。
“我的意思是,你们真的如此怨恨垠渊吗?”弥泱并未搭理神龙,而是继续看着两人问道,这一次,她说恨字的时候狠狠地盯了贪狼一眼。
面对垠渊时的狠劲,那些恨意,此时却说不出口,贪狼被那一眼盯得有些心虚,虽说判神是不可饶恕的罪,但毕竟神族虽无尊卑贵贱,却有身份之分,对方身为尊神,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冒犯。
另外几人谈不上怨与恨,他们曾经只是猜测垠渊有非分之举,直到在下界看到那一幕,北辰提起暗之力,才知贪狼的恨意从何而来,事实来的太唐突,他们甚至来不及恨,只想快些将事情解决。
“尊上,我只是觉得他既然作为神族,就不该放任自己被暗之力控制。”贪狼在众神好奇的目光中,说出自己恨的根源,神族本就是天地间最骄傲的一族人,神格堕落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对他来说还不如灰飞烟灭。
“也罢,此事我自会查明,不过我已说过,垠渊依旧是我神族的副主,你等不可再对他如此无礼。”弥泱心中自有打算,再次强调在下界时说过的话,等待众星君的回复。
他们纷纷点头承诺,此后不会再有无礼之举,自神族诞生以来,垠渊便是神族的副主,众神对他皆十分敬重,直到三千年前的事情发生,才有了后来这些非议。
“好,我让你们前来,一为饮酒,二来是为了让你们仔细回想,在泽中的时候,是否有什么怪事发生,特别是离泽内,为何全无与人族相关的禁制。”弥泱放下手中的酒坛,被一缕星光接住。
“尊上,我在泽内时,甚至感受不到外界任何响动,直到破军前来试探,似乎有道无形的屏障,将我与外界隔开。”贪狼回想着在离泽内的情况,不能说泽内无虞,只能说自己被与世隔绝。
“所以南境的泽水内果然有异。”北辰也放下手中的酒坛,语气凝重地说道。
起初南斗与他说起坤泽之事,曾断言,同为归藏川之南,离泽也定有问题,他当时还不以为意,现在听贪狼之言,必是有另一个力量在离泽内,只是这股力量太强,强到无形,让他们无法探查,否则,掌握着泽内所有灵息的星君,绝不可能无法感知自身神光之外的泽内空间。
破军完全不理解他们所说,与少阳一样,坎泽是大地上最安全,灵息最丰厚的地方,更有神龙在地下相助,即便是焚祭本人,都无法轻易侵入,更遑论那几道残力,原来,这三千年间,自己的同族竟然遭遇了如此危险的事。
洞明和隐光虽然知晓南斗的遭遇,但他们还是对此有些惊讶,毕竟泽内封存的是极为强大的神力,还有星君相守,川南之地却还遭入侵,一千年前,归藏川地表曾被某种力量封住,导致亡灵在无法入川,可川内有绝苍剑,所以地下安静如初。
“尊上,是否都是残存的暗之力所为?”北辰是这三千年来星君中唯一一个和暗之力对抗过的,他揣测这是焚祭死后天地间尚未散尽的残力。
这一问引来所有星君与两大神兽的目光,他们都很好奇,这股控制垠渊至暗的邪恶力量,是不是真的还存在,更好奇要到何时,曾另神族困扰数万年的暗之力,何时才会彻底消失。
弥泱端起酒坛,坛下的星光立刻散去,将酒饮尽后,随手一抛,酒坛自会回到三途川内,化作点点神光,她起身踏着脚下星辉,走到星君围坐的地盘内,良久不动身,足下自成一片云海,身上的蓝色长纱衫在静风中翻展,点点光辉点缀其上。
“并非残存的暗之力,而是焚祭。”
悠远的声音在虚无的空间内响起,玄墟依然沉静,星君们脑海中却炸响霹雳,短暂的沉默后,几人开始议论纷纷,那个让神族吃尽苦头的怨灵之主,不是早在三万年前就丧命于绝苍剑下了吗,为何现在还存活于世间?难道真的有强大如斯的生灵,能从屠尽万物的神剑下逃生。
“诸神切勿惊讶,三万年前,我并未将焚祭杀死,只是将其封印,不想他竟然还活着,并能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