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他们修习我们的教化,抛弃那些陋习,融入我们当中。”作为最年长的一位,姚威终归要冷静些,他对任何族群,并无偏见。
他已听闻古尔列归顺天钧一事,天钧王并未对草原部族加以管束,只是派人前去教给他们先进的礼仪文化,人族皆羡慕强者,喜欢皆受更好的东西,有朝一日古尔列人全盘接受了天钧的礼教,那他们就会对天钧有归属感,从内心深处认同自己也是天钧人。
这才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利用最和平的方式,在不知不觉中对异族进行潜移默化的改变。
“此招甚妙,只是赫炽金人冥顽不灵,远不如古尔列人那般容易臣服。”与姚威共事二百年,姞远早已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两人间的默契也被丹陆朝臣传为佳话。
丹陆人一向不杀战俘,缴械投降者也不杀,若是遇到拼死抵抗的,全都格杀勿论,这是丹陆从部族时期开始就传下来的铁定律,遇到顽强的敌人,当转草除根,连他们的后人,也要一并坑杀,以绝后患。
四人心照不宣地做出“咔嚓”的手势,将赫炽金人族灭后,在丛林中开辟空地,休养生息,也不失为治理南荒的好办法。
天还未明,疾行军就在祁安和子莹的带领下出发,他们将到东西两侧密切监视赫炽金人动向,只要敌军一过石桥,便从后方包抄,与正面的丹陆大军形成合围之势。
战争即将打响,比起镇定自若的姚威,姞远则有些不安,双方人数相当,赫炽金人又有猛兽相助,虽然他们的作战计划周全,四姓又都在此,可将流金之术的威力最大化,但想起那头巨兽,他仍觉得此战凶多吉少。
太阳照在炎谷边,赫炽金人才开始集结队伍过桥,石桥狭窄,一次只能通过白人,待他们八万大军,两万野兽全到炎谷北岸,已是正午时分,这群世代居于森林中的部族,不善骑射而善奔跑,除了骑在野兽背上的族长们,士兵都是跑步前行。
还处在匿形术下的丹陆人注视着前方动向,赫炽金人行军缓慢,一个时辰只能行二十里,两个时辰后,丹陆大军在姚威和姞远的指挥下,在空地上列起锥形阵,静待赫炽金大军。
一路畅通无阻,巨兽背上的哈氏兄妹不免又得意起来,笑言丹陆人只敢干些偷鸡摸狗之事,不敢与赫炽金人正面交锋,眼看日头渐渐下去,他们打算让士兵先休息一阵,填饱肚子,趁夜晚风凉,继续加紧赶路。
不远处的垠渊将一切尽收眼底,见赫炽金人松懈,他动动手指,将布在丹陆大军身上的匿形术撤去,战鼓声响,姚威立刻朝天空中放出响箭,接到暗号的疾行军立刻从两翼包抄。
最精锐的一直丹陆骑兵从阵法中央冲出,直取赫炽金中军,正准备坐下来休息的哈思兀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不到五里的地方尘土飞扬,大队骑兵冲杀过来。
慌乱之中,他大骂一声,忙让士兵放出野兽去挡住敌人,“哈思兀,哪来的这么多丹陆人?”勉强和他一起爬到巨兽背上的哈伊玛大声问道。
他还来不及回答,探马就来报后方也有敌人出现,哈思兀有些气急败坏,本以为自己北上进攻丹陆会马到成功,现在还没走到丘壑地,竟然就遭到这么强劲的伏击,大部分野兽冲向前军,不能后退,他只能让后军带领剩下的野兽挡住攻击。
野兽虽凶,但数量不多,疾行军行动迅猛,在人与兽之间来回穿梭,刀锋过处,倒下一片敌军,不多时,赫炽金后军损失惨重,两军持刃对峙,被激怒的野兽露出獠牙,虎视眈眈看着对面的一群人,面对尽敌,双方皆不敢轻举妄动,在空地上僵持着。
见后军无法取胜,哈思兀只得指挥前军冲击,越过丹陆人的防线,急速北上,和沟壑地的林中人会合,接他们的力量来补充军力,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林中人早已被重创,那些野兽,已经不再听命于人。
在丹陆疾行军与赫炽金后军僵持不下的同时,两军阵前,正在激烈交战,丹陆方面一万精骑冲阵,两翼各有五千□□手为他们护阵,而赫炽金的各族长则骑在野兽背上,指挥兽群和士兵们冲击。
这一万精骑身披刀枪不入的重甲,手持狼牙锤,不管面前是人还是猛兽,都狠命砸下去,他们□□战马也全副武装,只露出马蹄,赫炽金人见硬搏无法击杀这些重骑兵,便一转策略,用弯刀直砍马蹄,受伤的战马嘶鸣着倒地,背上的战士摔下之后,被野兽无情踩踏。
姚威见状,忙令□□手万箭齐发,完全暴露在视线下的赫炽金人和野兽成了他们的活靶子,一个接一个中箭倒地,野兽尚且还能支撑,人却因伤痛无法站立,被压制的丹陆人又一次占得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