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进组之后,尤其是他“登堂入室”之后,他仔细观察过,她明明睡得很好。
他快步往门口走,刚刚刷碗的时候他看到酒柜。
止步,打开一看,里面网格里的酒瓶少了一大半。
在剧组他以为王希慷夸大其词唬他呢,现在恨不得王希慷是在唬他。
梁束僵硬立在原地,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徒劳地捂住自己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钱包落地,发出咚一声闷响。
他跌坐在地上,双手痛苦地抱住头。
等安涴听到动静察觉到不对劲跑出去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像走到穷途末路的人,痛苦不堪寻不到出路,于是在距离出口不到五米的地方崩溃了。
安涴看着他捂住头痛苦地呜咽着,泪水啪嗒啪嗒砸到地板上。他脖颈脸颊通红,青筋爆起。像悲痛欲绝不知如何排解的猛兽。
安涴连忙快步走过去,她顾不得脚踝稍微闪过疼痛。蹲在他面前,梁束浑身紧绷着,她都不敢碰他。
“怎么了?”
安涴轻声问,连忙扫视一圈,看到他手中捏着的白色方形卡片愣住。想去拽,接过他死死捏着,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梁束抬起脸,泪痕刺目,他凤眸赤红,紧盯着她,嘴唇因为激动颤抖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手指在抖,紧绷的身体也在抖。
因为捏的太紧,手指挤压卡片发出咯吱声。
安涴连忙抹掉他的眼泪,然后双手捧住他的脸。
“是误会,不是真的。”
她抿紧唇瓣,眼睛也红了,“当时以为怀孕了,接过去医院检查没有。我只是把验孕棒拍下来留个纪念。”
那时她刚离开,给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他也没回,她以为他们再也不可能。那个验孕棒上虚假失误的两条红线应该是她离曾经梦想最近的一次,所以即使是假的,她也忍不住骗自己拍下来留作纪念。
她藏在钱包里最深的地方,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看他这样,怕是当真了。
安涴跪直身体,抱住他毛茸茸的大脑袋,轻缓地拍他后背。此时话语清淡无力,安涴思想想后只能说,“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
“真的么?”
他嗓音绷紧,颤着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轻轻盖住。他轻轻推开她,垂眸看着那。半晌,才抬起眼泪汪汪的双眼看向她,“对不起若若,都是我不好。”
是他不好,之前一门心思想闯出成绩,误信他人,让她受委屈。
是他不好,没控制住情绪,居然跟她吵架。
还是他不好,重逢后故意说些不好听的话试探她。她当时肯定难过了。
甚至他为了让她难过,故意不喊他们之间的爱称。
他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看她眼眸也红了心口更痛,“你打我吧。”
大掌托着她的手,歪头将自己脸贴的更紧,“对不起。”
他小声道歉。
安涴泪眼朦胧地摇头。
梁束很惨淡地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像个不懂事的畜生?”
安涴不爱听他这样说自己,蹙眉瞪他。
“不要这样说自己。”
当初她也有错。
那时短暂的分离以他们当时的状态来说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或者说,他们本来无法在一起那么久,是他们两个咬牙坚持着。
梁束又抱紧她,埋进她怀里小声地说对不起。
明明知道她没怀孕,可他还是小心往后,不敢碰到她的肚子。
喧嚣城市,小公寓的角落。
两个风头无两的人就这样窝在这,粘在一起,像吵架又和好的普通小情侣一样。
梁束将安涴抱回床上,又去卫生间洗把脸。
刚刚旖.旎.暧.昧的气氛烟消云散。
他撑着水池边,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良久,他深吸一口气。
他应该坦诚相待,他觉得。
他不应该继续哄骗她,利用她心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刚刚那张验孕棒的照片冲击实在太大,大到冲破梁束心房,让他难得良心发现。
抬手抹掉即将坠下的水珠,梁束转身回到卧室,缓步到床边。被窗口倾泻进来的明亮灯光晃得闭上眼,顿住,他绕到另一边将窗帘拉上。
可是窗帘太薄,还是有光从缝隙露出来。
梁束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又不傻,在看到验孕棒,看到她家窗口正对着自己巨大广告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可他又觉得自己傻。
傻逼极了。
梁束心里不是滋味,觉得没脸面对她。
正上上下下又难受不已的时候,后腰被踹了一脚。梁束微滞,扭头看她。
“踹我干嘛……”
安涴示意他把床尾的薄被拿过来给她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