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涴下意识收紧手指,碰到钱包她怔愣一瞬,低头看着刚刚不由纷说被他塞进手里的“全部家当。”
不禁恍然,她今天就是有那么片刻动摇,结果就变成现在这场面。他怎么就抱被去了?安涴怔忪出神。
梁束很快回来。
抱着白色的被褥和枕头,最上面还有两套衣服。
安涴一看是睡衣和一套常服,估计是他明天早上要穿的。
挪开眼,起身过去将钱包还给他。
梁束奇怪看她一眼,“我这也没手拿,先放你那吧。”
往前走两步将被褥放在沙发上摆弄明天要穿的衣服,“我这裤子兜太浅,明天麻烦你帮我带着钱包吧。”
话音落,梁束可能觉得自己过于理直气壮,又补了两个字,“好吗?”
安涴沉默看他:“你没有别的裤子了吗?”
梁束无辜眨眼:“都洗了。”
安涴:“……”
忍不住又瞪他一眼,将钱包扔到他怀里,安涴转身往卫生间走。
等安涴阖上门,水声响起时。
梁束才弯腰捡起地上的钱包,捏着房卡思索一瞬,扫视一圈屋内将房卡仿佛随意放到门口水吧台上。仔细端详两眼,将酒店免费赠送的矿泉水往前放放,左右跨步又看一圈,确定是轻易看不到的角度这才满意点头。
将钱包重新放回茶几上,梁束抱着被褥大摇大摆推开卧室门。
他今天可是过了明路的,不算擅闯香闺。
等安涴洗澡完毕,护肤结束出来时客厅里静谧无声,她脚步一转,推开卧室房门,果然看到床边地上安静闭眼的男人。
梁束两手放在腰腹前交握,躺得平板整齐。夏日天热,安涴卧室空调开得不是很低,他只穿睡衣,薄毯随意放在一边。
安涴看眼时间:“……现在才九点半。”
梁束不动如山:“我今天困得早。”
安涴抿唇,犹豫片刻最终转身回卫生间将头发吹干。
呼啸的风声掩过她翻腾的思绪。
她头发茂盛,等全部吹干时重回卧室时已经过了十几分钟。男人依旧安静躺在那,仿佛陷入沉眠。
如果他的睫毛不震颤的那样明显的话。
安涴觉得好笑,最终没说什么绕到另一边上床躺下,侧身将灯关上,霎时室内一片漆黑。
她重新躺好,扯过薄被盖到胸前。
卧室里只有空调的风声,还有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呼吸声。
盈盈月光如温柔水波洒进室内,漫过安涴,落到梁束身上。他们像进了月华朦胧的画布中。
布料摩擦一阵窸窣声响。
梁束侧身,面对床的方向睁开眼。
“睡着了吗?”
他低沉的嗓音在漫漫夜色里像撩人的细羽,擦过她柔弱敏感的耳膜,安涴不适地侧头避开。
虽然他离她很远。
梁束纤长的手臂越过床边,准确地牵住她的手。
“我睡不着。”
他指腹缓慢摩挲过她的每一根指尖,“我今天很开心。”
“有些事情,我以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梁束伸手攥住她的指尖,“再给你两个月时间哦,到杀青。”
“到时我们就各凭本事了知道吗?我可不会让着你。”
这人滑不溜秋地已经登堂入室,居然还在这大放厥词。安涴忍无可忍,啪地一下拍掉他的手。
梁束低声笑,胸膛震颤,“不装睡了?”
安涴不理他。
片刻宁静。
梁束:“安老师,地上好冷……”
安涴霍然起身:“梁束!”
梁束:“好奇怪,突然又不冷了。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吵我。”
安涴胸口剧烈起伏,在夜色里她不可置信地瞪他。
谁吵谁呀!
翻身背对他,眼不见心不烦。
这回卧室终归宁静。
许久后,床上呼吸声平稳,梁束缓缓睁开眼。起身在她身旁躺好,小心将人揽入怀里,轻吻她如瀑黑发。
“你呀,可得可怜可怜我。”
说着闭上眼。
安涴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蜷起,睫毛颤抖两下,最终没动。
翌日天光大亮。
安涴醒来时身侧已无人,她扭头一看,地上的被褥也已收拾干净。
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发了会呆,安涴揉揉脸颊。起身下床,走近房门时听到外面有说话声音。她不由放轻脚步。
梁束低沉冷肃的嗓音传过来。
“对方律师怎么说?”
“我为什么要向他们低头,做梦。”
“打官司?那就打。”
安涴抿唇,站在门后等他打完电话听他走回沙发处之后又等了一会儿才出去。
拉开门梁束第一时间看过来,对她弯了弯唇角,“起来了?来吃早饭。”
他指了指茶几上摆满的餐点,“为了感谢你昨夜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