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孟琼的对手。
右手慢慢地覆上腹部,极富保护欲的姿态,眉眼挂着温柔道:“孟小姐,我没资格和你抢程总。”
“至于我的孩子,程总允许他存在,和我一样期待他出生。”
孟琼不说话,抵着下颌,眉头虽蹙,已能让人察觉到她的不悦和冷淡。
桌上握在杯壁的指甲泛白,方觉夏主动示弱,牵了牵嘴角,笑得悲惨,“我今天来见你,是背着程总偷跑出来的……我听保镖说程总和你订婚了,我只想看一眼他将要娶的妻子。”
“他承诺过明明会娶我。”方觉夏苦涩地说着,在明亮的光线里闭上了眼,有泪珠顺着眼尾缓缓滑落。在外人看来,冰冷的孟琼看起来像折断丘比特剑刃的恶魔。
方觉夏轻轻呼吸一口,她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主角是程时琅的脸,于是有什么逐渐清晰起来,方觉夏缓慢平复心情:“孟小姐,你见过程总爱人的模样吗?”
她脊背挺直,笑得很笃定,“他不爱你。”
“哦?”孟琼弯唇玩味一笑,只是目光落在方觉夏的眼眸上,在内心深处一笔一画描摹她说的这个字。
“你爱他,他爱你吗?方小姐。”
“你除了这个孩子,还能给他带来什么?”
接下来的问题,方觉夏答不上来。
彼此相对,安静又无言地坐在那儿,方觉侧着脸,微微露出半张如玉的面容,如一抹干净的月光,即使和孟琼争论,那双眼眸始终有着江南姑娘独有的温婉气息。
“羊水穿刺比对的结果留下,我会好好考虑。”孟琼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她琥珀似的眸子笼着一层幽色薄雾,语调低柔,“你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真爱至上这几个字,这些年我不止从你嘴里听过。”孟琼笑了笑,毫不避讳勾起红唇,“程时琅出手从来不小气,猜猜看,你前面有多少个。”
程时琅和圈子里大多数公子哥相同。喜欢漂亮的,年轻的,会来事儿的,他也爱玩儿,只是玩得干净,给得大方。
自打孟琼知道起,程时琅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挺专一的,养得大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程时琅为什么愿意花心思养着这么一位情人,孟琼很长一段时间不理解,时间长起来,孟琼便找到原因。
他的全世界只有你。
年轻,单纯,好骗。
天黑了,湿漉漉的地面已经风干,孟琼远远看着方觉夏离开的背影,娇小的一点,缓慢消失。
孟琼咬着烟,妩媚的眉眼渐渐被烟雾缭绕,如思绪般抽离,她想,纪听白永远成为不了程时琅这样的人。
唇角浮现出一点无奈的笑,他青涩的每一次,孟琼竟然记得十分清楚。
王安喃等到孟琼从咖啡店出来,正好七点整,路灯零散错落,孟琼五官笼在暗色里,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往程家开。”
程夫人打电话让她过去吃晚饭。多半想她做和事佬。
车外景物倒走,孟琼望着车窗外沉默一瞬,心口的火气本不该她受,无端惹人烦躁。
她给程时琅拨了个电话。
他接得很快,周围安静地只剩下他的声音:“孟孟?”
“晚饭吃过了吗?”孟琼问他。
电话陷入了近半分钟寂静。
过了很久,程时琅叹了口气,低沉的语调传来掩盖不住的疲惫,“我马上要开个会,今晚实在很难赶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阿姨那边我去说。”
她声音平静的吓人,心里却莫名烦躁,这些年忍辱负重替克制得很好,今晚这样厌烦还是头一次。
第49章 尤物
程时琅挂断电话, 视线微移,看向明亮如昼的大厅。
天已黑,奢华的别墅里此时跪着一排人,战战兢兢地等候发落。
程时琅走过去, 停在保姆身后, 金丝镜框被主人缓缓勾下, 在修长的指尖来回摩挲。稍一俯身,慢慢挑起眼皮目光阴沉的好似深潭, 照得人心发寒。
程时琅把手机递给助理, 慢慢地说:“你,接着说。”
助理接过,立在一旁, 手里正抱着一堆文件,二十分钟前程总着急从会议室离开, 那边还等着回话。
保姆身子一抖,几乎瘫在地上,“……方、方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去哪儿了……”
沙发上留着方觉夏的随身用品,口红、水杯、围巾、大衣……乱七八糟的杂物。什么都还在, 唯独手机和人一起丢了。
程时琅走过去, 随手拿起一件东西, “你的意思是, 她在这里凭空消失了。”
保姆脸色一变, 却无话可说,只能继续沉默。
程时琅也不着急, 慢条斯理地坐下来。
“连个人都看不住。”他朝跪在脚边的一排保镖笑了笑, “那我这些人白养了, 送去喂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