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把东西摆出来,拿上电脑就能走。
系臻定的是凌晨3点的火车票,他特意错开了高峰期,选一个夜深人静的时间离开。
系臻开了门,他抱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压低脚步声,关上了门,同时拿了自己备用的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关机,甚至在路过餐桌的时候把自己的药也拿上了。
他还咳嗽,系臻想。
绝对不是因为楚深。
林薄雪的车停在门外,系臻小心翼翼的坐上了车,等到车开出巷子,他才敢呼出声,捂着胸口咳嗽。
林薄雪:“真的要走吗?”
系臻抱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在成功出来之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茫然,“让我想想吧,和他在一起,我无法理智的思考。”
“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系臻不敢心动。
林薄雪清冷的眸子泛着心疼,“系臻,不要考虑这个,就算你们分手了,也有我站在你身边,你只需要想你喜不喜欢这个人,讨不讨厌这个人能不能接受和他在一起。”
系臻抿唇一笑,“阿雪,你都教育起我来了?”
林薄雪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明明不舍得,别装着笑了,我了解你。”
系臻收起了笑容,安安静静的靠在车窗边。
这个城市这么大,他也去过很多城市,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就连他住的这个房子里。
他只敢认为是短期居住的场所。
他缺失安全感,哪怕存了很多钱,他依旧感觉自己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的自己,能够接受什么呢。
接受一个人的爱,那太奢侈了。
系臻坐上了回家乡的火车票,他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回去看一看。
他不会回家,更不会离这些人很近。
他只是想回忆一下自己的过去,以前的他活得太痛苦了,把一切全部藏在了记忆深处,他不会去回想,更没有正视过自己。
这是不对的。
这一次,他接受心理医生的建议。
回去的车上很少人在坐,系臻一个人住在卧铺上,窗户外略过一片片风景,冬季的模样有些萧条。
系臻出生在北方的小镇上,那里四季分明,他回来时看了气温,现在大概已白雪皑皑,田野里落了不少雪。
系臻的备用手机放在口袋里,他咳了咳,接了谢州的电话,这家伙又来找他,“喂?”
“你跑去哪了?我找你见到了楚深,他说你跑了。”
“楚总说什么你不负责,哎,阿臻,你们都到这个地步了吗?”
系臻咳了咳,“什么?”
他又听谢州絮絮叨叨半天,义正言辞表明自己的清白,“你不要听他胡说,也不要告诉他我的消息,挂了,挂了。”
系臻握拳,他捂着胸口咳嗽。
好像有被冷风吹到,他用热水喝了药,保温杯里面都是他讨厌的薄荷味。
系臻抱着保温杯,委屈巴巴的缩回了自己的床铺上。
十个小时的火车,真的好漫长啊。
这边,钟书白插着大衣口袋,站在客厅内,谢州说回车上打电话,他问,“你要追过去吗?”
楚深拎着几包刚买回来的药,放进了行李箱里,目标明确,“嗯,我知道他去哪了。”
楚深坐车走了。
谢州才从车窗里冒出头,他问,“楚总去哪了?”
钟书白淡淡道:“找人。”
然后,伸手无情的把小脑袋按了回去,“外面冷,我们回家。”
一天后,系臻住在小镇上最贵的一家酒店里,他特地选择了高层,起床后拉开窗帘看窗外满眼的白雪,漂亮极了。
他小时候最喜欢雪。
现在也是,只是燕市的雪不如家乡的大。
如果不是下雪外卖停了,他待着暖气室里根本不想出门,系臻穿的很厚,他穿的是行李箱的一件黑色羽绒服,从头裹到脚,脸上带着口罩,什么都没露出来。
小镇不大,容易碰到熟人。
系臻特地没在店里面吃,只打包带走了一份盖浇饭,拎着袋子呼哧呼哧往回走。
路口岔路撞到了一个人,系臻是直接被撞到地上,摔了一跤,好在冬天穿得厚,不算疼。
那个老人直接爬过来把他拽住了,“你撞倒我了,不许走,赔钱。”
系臻:“??”
出门都能遇到讹人的。
“给我两千,我让你走。”
“别看我们这地方小,你也不能欺负人。”
系臻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他却听着声音越来越熟悉,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刹那间,浑身冰凉。
这个老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也是卖掉他的人。
好恶心。
“我不会给你钱的,我要报警。”系臻拨出去了报警电话,系父一看他来真的,立刻去抢他的手机,没有一点认出来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