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横跨六千公里。
说实话,他很累。
林薄雪第一次对陌生人这个样子。
——全怪楚渊。
小兔子盖过被子,把自己闷在了被窝里。
独自认真生闷气一级选手。
灰色的宽大卫衣,沾着楚渊的木质香水气息,无声无息地飘入了鼻腔中,他低下头,柔软的脸颊贴在袖子上,安静的嗅了嗅,随之而来的是积压许久的困倦感,一同席卷了他。
他抽了抽鼻子,睡得越来越沉了。
好冷啊,好烦人,楚渊。
林薄雪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靠在楚渊的怀里。
对方脸色阴沉,坐在床边,这幅样子看着就吓人。
林薄雪眨巴眨巴眼睛,眼睫湿漉漉的卷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头枕在楚渊的胳膊上,姿势是舒舒服服的,想再睡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我再不来,你估计就烧傻了。”楚渊拿过桌子上的水杯,试了一下温度,拿起了药丸,“阿雪,自己生病了,不知道吗?”
“来,吃药。”
林薄雪啊呜张开嘴巴,脸颊因为生病烧的微红,他抿了一口水,快速咽了下去,“你怎么进来的?”
一睡醒就忘记了,刚才自己还在对他生气。
“你说呢?”楚渊冷笑一声,神色冷冰冰的,仿佛脸上结了一层薄霜,拿起他放在枕边的手机,青筋毕现,“我再不来,怕你会死在这里。”
本意是叫林薄雪去吃饭,结果打了几十通电话,叫不醒林薄雪,他只能喊来酒店的工作人员开门,生怕他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抱歉嘛。”小兔子软软糯糯的道歉,柔软的唇瓣轻抿,吻了吻他的手背,得心应手的哄他,“我下次不会了。”
楚渊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睡吧,我陪着你。”
他还想再问他为什么不走,明明记得他很忙才对。
但是,林薄雪眨巴一下眼睛,看着这幅气还没消的样子,没敢多说话,直接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睡觉。
在楚渊的陪伴下,加上药物作用,又意识沉沉的睡着了,比之前睡个安稳的多。
两个小时后,楚渊合上了文件,关掉了床头灯。
他从后面,逐渐抱紧了自己的小兔子,占有感无处不在的钻进四肢百骸,像个濒临死亡的绝症患者。
这个世界里,只有林薄雪才能救好他,化解他的孤寂,走到他的身边。
源于爱,又因为爱。
m国l城,位于海边。
昨晚夜里,他睡得并不安稳,来来回回醒了好几次,中间又吃了一次药,楚渊拿着电子体温计,隔一段时间给他测一次。
直到早上,温度下去。
楚渊才放心去工作,临走时,他俯下身,吻了吻小兔子的额头,一遍遍嘱咐,“阿雪,出门记得告诉我,给你订了早餐。”
“好。”林薄雪没带什么厚衣服,直接拿了楚渊的外套披上,出门来酒店里逛一逛,迎面还能撞见方岩。
真是奇了怪了。
他插着口袋,面无表情的路过,不打算和方岩又二次交集,但是,对方不是这样想的。
直接让随行的保镖挡住了他的去处。
“学长,我们聊聊?”
林薄雪笑的云淡风轻,苍白的手指捏紧手机。
他淡淡道:“可以。”
-
南林市,楚家。
楚麟自从燕市回来,一直在躲着楚深走。
松曼一方面知道他害怕楚深,一方面嫌他没出息,每天耳提面命,“他年龄大你八岁,你好好学学,以后不比他差。”
楚麟撇了撇嘴巴,也太看得起他了吧,“妈,楚渊我都搞不定,别说楚深了,他们两兄弟就是老虎,天天看着我的眼神能把我生吃了。”
松曼气不打一处来,拎着耳朵教育,“对了,忘了问你了,楚渊身边跟着的人是林家的?”
说起这个,楚麟眼睛一亮,“对啊,看着可漂亮了,就是带着个孩子,没想到楚渊能这么心甘情愿哎,他当冤大头还挺高兴的。”
松曼头痛:“八卦起来,你会说话了,你父亲刚才问你公司的事情,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就是想把你调去燕市,公司股东也没办法同意啊。”
楚麟并不放在心上,自己一会儿还要去参加party呢。
他点头,像是在听,扫了一眼手表,时间一到,立刻拎着自己的跑车钥匙出门:“嘿,妈,我先走了,有事有事。”
楚宅车库。
楚深站在楚麟的跑车边,眸色温润,一身白衣温文儒雅。
本来是平易近人的样子,无形之中却带给人压迫感。
他伸手,从助理的手上接过来一桶油漆。
楚麟站在了门口,笑容停在嘴边,没敢动了。
这是要报复回来了吗?刚提回来两天的跑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