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一想就能明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的。
“季遇,几天不见,想给我的是这个惊喜吗?”
“对。”季遇一只手搭上,他用力把宋辞的手拽开,再抬起眸,满是客气,字字句句说道:“小少爷,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
季遇想了好几天。
对于宋辞这种性格的狼崽子,如果想不再继续,势必不会有一个好的分开方式。
宋辞偏执、聪明,再加上优越的家境。
他不会轻易放弃,而季遇最不喜欢宋辞走入他生活的方式,他只想浑浑噩噩度过这一辈子。
可宋辞总是会让他想起阳光的温度,回忆过去的自己。
他们不合适在一起。
宋辞这么年轻,有大好的未来,不应该被他消耗。
宋辞肤色冷白,他垂下头,一瞬间像被抛下的小狗,嗓音带着可怜和委屈,“阿遇,你可真狠心。”
他一眼都没有往那个男人身上看去。
这只是季遇让他离开的一个工具罢了。
就在季遇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宋辞拿起了桌子上的餐刀,放在了手腕边上,他说:“季遇,你想要我疯吗?”
相亲的男人看着他们两个,已经呆住了。
竹溪抓着池荆南的手,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也被吓到了。
“你别动。”季遇瞥向男人的视线有些嫌弃,他面色淡然,对着宋辞伸出了手,毛衣袖子往上滑,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红痕,“把刀给我。”
看着宋辞没反应,季遇说:“不然,你割一下,我割一下。”
就算宋辞做的出来,他也拦得住。
宋辞忽地笑了笑,格外的让人为之心动。
他的眸里藏着席卷而来的暴风雨,却是淡淡问他:“季遇,你要和我殉情吗?”
宋辞不是第一天知道季遇想推开他,什么原因季遇偏偏都丢出来过,最后他还是没走,现在突然来个相亲,戳破他的身份,极为陌生的态度对待他。
是不准备留下任何回头的路了。
面前,季遇闻言拿起餐布,他擦了擦自己的餐刀,声音越发冷淡疏离,眸中透出的情绪不是假的,只是他藏的很好,“小少爷,你要是受伤了,宋家老爷子不会放过我的。”
他笑的极为好看,泛着冷光的餐刀放在了手腕上,“这次就当我求你,放过我。”
宋辞说:“你要对我说的话,仅此而已?”
季遇冷冷点头,情绪有些压抑。
他再次重复。
“嗯,仅此而已。”
下一瞬间,餐刀清脆脆的落在了桌上。
“你可是真无情啊。”宋辞唇瓣微动,扔下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袖口随之盖上,很难看到手腕上擦了一道划破表皮的伤痕,往下滴着血珠。
池荆南和竹溪立刻追了出去。
玻璃门再度关上,差点砸到了来找人的支队长鼻子上,“哎,一个个力气还不小。”
支队长刚进来还没坐下,季遇的相亲对象已经在找理由走了,脚步还有些滑稽。
支队长幽幽叹气,“你好渣啊,一下子推走两个。”
季遇看着宋辞离开,才干脆的承认,继续装作没事儿一般,切自己的牛排,“嗯,我渣,我故意的,他年龄这么小,留在我身边有什么好的。”
喜欢或许能长久。
但他永远不会痊愈,何必再拉一个人下去。
支队长看他的状态,觉得不怎么好,“还不去医院吗?”
季遇摇头,吃了一口没胃口了,放下餐刀,“不去,我…凑合活着吧。”
支队长:“别啊,当初…”
他刚开个口,就被季遇的眼神堵了回去。
“算了,我不说了。”
支队长毫不犹豫,继续换个方向朝季遇心口上扎刀,摸了摸自己的胡渣,“反正人家宋辞看着就特别喜欢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年轻多好啊,还能照顾你。”
季遇拿起刀:“闭嘴。”
支队长老实了,拿起菜单点单,又不怕死的开口问了一句,“季遇,你喜欢他,对吧?”
季遇眼眸望向了玻璃外。
泛白的指尖往上伸去,他的心口好像开始痛了。
许久,他低垂眼眸:“我很喜欢,第一次喜欢。”
他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如果放在一年前,季遇不会给宋辞任何离开的机会。
可惜,他们遇到的时间是如此的不合适。
季遇失去了健全的身体,失去了正常的心理状态。
更里层的是,他的身上背负着难以言说的苦。
季遇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支队长没吃几口,看他面色苍白的样子,说要带他去医院,季遇不去,扶着桌面站起来,“不,我要回去休息了。”
秋天又到了,季遇的腿开始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