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枳说完了，廖战那边还是没有回复。
先前廖战连朋友圈都回复得很慢，往常不是隔上好几个小时，就得小半天才会回复，不过黎枳看廖战那冲浪的速度，不是个不喜欢看手机，这只能是他们这种干消防的事情多，看手机的时间比较少。
黎枳没在意，凌思敏后天就要来了，她主动起身帮宋寇绫收拾东西。
宋寇绫顺口问道：“你去接你那网红朋友，你有提前给导师请假吗？”
黎枳从自己房里拿过来一床新被套：“请了啊，导师给我放了五天的假，还说要我多陪我朋友玩两天，要我自己弹性安排工作实验内容就好。”
“我是真羡慕你们实验室，都不用朝九晚五地打卡。”宋寇绫在叠自己的衣服，愤愤道。
黎枳轻笑：“你们导师不约束一下你们，你们实验室还会有人去吗？”
“……”过分！
黎博士怼人越来越狠了。
“那你明天忙吗？”
“你想要我去干嘛？”黎枳单刀直入。
这下把宋寇绫搞得不好意思了，她放下手里的衣服，过来抱住黎枳，要佯装要亲亲黎枳的侧脸：“亲亲宝贝，你明天没事陪我上山呗。”
“你不跟着你师姐师哥一起吗？我去凑热闹干嘛？”
“我大师姐肯定不去啊，至于那个博士师哥他说他这几天要忙着考驾照，抽不出时间，还要我顺便帮他抓几只他课题的昆虫呢……”
宋寇绫越说越气，对她自己那个师哥可以说是满腔愤怨。
“那个师哥老是喜欢差使我干活……明明他来实验室的时间还没我多……”
宋寇绫的师哥黎枳有点印象，是跟黎枳同一年被招进来的博士生，只不过是从别的学校过来的。
黎枳笑着拍了拍宋寇绫的手，她想走到床头套被子：“好啦好啦，那我明天陪你去。”
主要是宋寇绫不会开车，所以黎枳没犹豫就答应宋寇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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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宋寇绫就干脆留在出租房跟黎枳一起睡了，两人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宋寇绫磨磨蹭蹭的习惯黎枳觉得跟凌思敏有的一拼。
还别说，宋寇绫和凌思敏在某些方面还真有点像。
只不过宋寇绫偏咸鱼一点，凌思敏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却拼得狠。
宋寇绫把自己的背包往后备箱一丢，还有捕虫网、玻璃瓶之类的，都一股脑地都丢到了后备箱。
云江这边就是山多、水多，车从市区开往郊区，竟然还有了水光潋滟晴方好的意思，一路蜿蜒逶迤，鸟虫俱鸣，树影和畅，清风也温柔。
黎枳随手摸向中控，摸到了烟盒，胸腔就痒痒。
副驾的宋寇绫看出她的意思，打断：“你的烟瘾越来越重了吗？”
黎枳轻声点头：“有点儿。”
黎枳抽烟这回事，在宋寇绫还没和她做室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当时她还挺稀奇，那时候还是军训，小女生们为了偷懒各种找借口说自己肚子疼，一群人就喜欢躲在厕所里，不想站军姿晒太阳。
不过大部分人只是站在洗水台那边躲着，倒真没几个人躲到坑位里面，宋寇绫不敢找这种借口，她请假是单纯来上厕所的。
那个时候，黎枳就躲在厕所的最里侧的隔间，在里面抽烟。
宋寇绫一路好学生走来，一时间真没反应到厕所里的人是在抽烟，她还使劲儿拍门，以为里面着火了。
结果她就瞧见黎枳神色镇定地打开门，递给她的眼神里情绪淡淡，宋寇绫看着黎枳把手里的烟往垃圾桶里摁灭，见没火星子了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宋寇绫当时看着黎枳的那个清冷到没有温度的眼神，她就觉得黎枳这女生酷爆了。
她确实想不到，能考进这样优秀985的女生会抽烟。
只不过后来她逐渐很少看到黎枳抽烟了，那几年又被疫情给闹得，烟不是很容易买到，就在她以为黎枳都快把烟给戒掉的时候。
在大三那年，黎枳又开始抽了。
并且一年比一年狠，来到了云江这边，黎枳抽得更狠了。
就最近这段时间，她才看见黎枳很少抽了。
“我还以为你最近在戒烟呢……”宋寇绫靠在窗边，随口道。
“嗯，”不知是黎枳想到什么，她把烟又放了回去，真没抽了。
宋寇绫也是好心提醒：“女生还是少抽吧，我听说抽烟抽多了牙黄的！”
黎枳手搭在方向盘上，偏头看了一眼宋寇绫，轻笑道：“那你看我牙黄吗？”
就是这种，宋寇绫透过车窗的反光看黎枳那无所谓的神色，就是这种，这种让人提不起气儿来的感觉，她一直觉得黎枳这人身上差口子人气儿。
“你抽烟，是跟那个男人学的吗？”宋寇绫不用细说，她知道黎枳知道她说的是谁。
黎枳没啥可扭捏的，只要稍微知道点她和叶昱钦那档子事的人都知道，她确实就栽到叶昱钦这个人身上了。
但她反驳了：“不是我跟他学的，是他跟我学的抽烟。”
宋寇绫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和他的事情，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黎枳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许多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也忘得差不多了，高中的事情，很多都是模糊的了。”
“也是。”宋寇绫双手抱胸，她把头放在手肘上，看着窗外簌簌刷过的绿影，母胎solo了这么多年，她也是有的感慨的。
面对黎枳的那些故事，即使是她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臭咸鱼，也会叹息。
她弯了弯唇角，随意笑道：“反正你爱都爱了，太清晰就不浪漫啦。”
黎枳没出声了。
这一段车程不远，这虫子也没那么好抓，大部分都是要去爬山间的小路，得靠人走。
路边没什么能停车的地方，黎枳和宋寇绫合计了一下，打算就把车停到山脚下这里的加油站。
黎枳跑到里面的便利店，打算交一个停车费，店里坐着一个嬢嬢，人倒是热情得很，见黎枳她们是研究院的学生，就说把车停在边边上不影响进出的大路就行，没收什么停车费。
宋寇绫把背包背好，她一手一个小保温箱，一手一支捕虫网。
站在路边叫黎枳：“你好了吗？我们从这边的小路上山吧。”
黎枳在便利店顺手买了一个薄荷糖，才往宋寇绫那边走去。
谁知她没走几步，就见有一辆路虎开了过来，黎枳只好顿住脚步，等车开到加油位。
那辆路虎停住，工作人员走过去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几人简单讲了几句之后，工作人员开始加油。
黎枳没注意这些，见车过去了，就闷头朝外面走。
路虎上有人走了下来，其中一人朝黎枳眯眼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蹦蹦跳跳追了上来喊道：
“黎枳姐！黎枳姐！”
黎枳应声回头。
竟然是廖战他们那伙儿。
几人不像上回穿的队里发的衣服，大家都是穿着便服，看样子是今天放假了。
廖战主动凑过来找话：“上次的仙人球谢谢你了，我还想着要不再请你吃顿饭呢？”
黎枳笑笑摇头，她嘴里含着薄荷糖，说话有些慢：“一盆仙人球值多少钱，实在是救不活，我去我们所里给你搬一盆过来。”
她的话语未落，却注意到了那辆路虎驾驶位的车门被人打开，远远看去，男人宽肩窄腰，一条黑色的皮革腰带将紧致有力的腰腹圈紧，薄薄的外套下，能隐约看到隆起的肱二头肌。
工作人员跑到他面前说着什么，只见他的剑眉轻敛，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廖战朝那边喊了几声。
男人从车门边儿走过来。
另一侧，宋寇绫还在朝她招手，不知为何，眼下黎枳有点不太敢面对叶昱钦。
特别是看到他走过来的步伐，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压迫性，就像是上次在车里一样，她被他一寸一寸地压倒。
黎枳趁着那人还没来，磕了两声主动说：“那个……我那边还有事儿，就不跟你们多说了。”
“黎枳姐等等，诶，”廖战又给叫住了她，最关键的是，宋寇绫竟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朝这边走过来了。
黎枳心头一紧。
廖战看了眼走过来的叶昱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在这时主动提起邀约：“黎枳姐，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去烈士陵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