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的眼睛长得最像那人,仿佛能印出她一切的罪恶。
这是严凝深恨叶璃的原因,扔到乡下不管不问十八年,每个月只给一点点钱打过去,明知有人克扣家暴,仍是冷淡至极的态度。
叶璃不是她的孩子,是她的灾星。
为什么不死呢。
女人伸手,脆生生的打在叶璃的脸上,动作极为的快,准备好的话一句没有说出来。
只要看到这双眼,她就会不受控的崩溃。
“现在,去对贝贝道歉。”
叶贝乐滋滋的嘲笑他,拍手叫好,“叶璃,你还真以为有人给你做主啊。”
眼前,叶璃被打的偏头,瓷白的面颊快速涨起,红色掌印极为吓人,而他面无表情,仍在看着严凝,一字一句道:“小姨,开心了吗?”
这一打,所有亲情皆斩断。
叶璃故意没有躲开,他想让自己再清醒一些,他更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怎样的恶魔,不能再有一丝心软。
自私自利,无耻至极。
严凝下意识往后慌张的退了一步,她被叶璃吓到,仓促道:“你是得了失心疯,等一会儿,我要带你去看医生。”
叶璃摸了摸脸颊,情绪淡漠,“客气什么,这些是你教我的。”
“我…”
在叶璃身后的保镖进屋,另一个堵上门。
少年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气息倦懒的靠在一侧的沙发上,额边的乌黑发丝垂下,遮住阴沉的眸子。
叶贝是他们心尖上的孩子。
他骄矜的指尖动了动,“按住叶贝。”
“我怎么挨得,怎么打回去。”
保镖都是舒云礼的人,受过特殊训练。
严凝尖叫的抓着叶严云的手臂,漂亮温婉的面孔出现裂缝,满是狰狞,“你不是说他在舒家不受重视吗?”
叶严云脸色铁青:“我怎么知道!”
保镖手劲大,压着叶贝的肩膀一扇,叶贝痛的直接哭了,顶着一张肿胀的娇气皮肤,被扑过来的严凝护在怀里安抚,“贝贝没事,妈妈在。”
璃是玻璃,易碎。
贝是宝贝,要护在怀里。
叶璃插着口袋,乌眸安静纯然,下垂的眼尾泛着冷,漫不经心的叹了一句,“真是感人肺腑。”
尤为动人啊。
他说完,一眼未看,直接带着人离开了办公室。
这次来是要见院长,而不是这些人。
…
叶贝:“妈,我好疼,我的脸是不是破皮了。”
“没有没有,贝贝乖,妈妈不会让你吃亏的。”
叶贝眼神恶毒,“我不要叶璃和我一个学校。”
严凝满满母爱,温柔的眸子垂着,从来只对叶贝一个人,恶毒皆对叶璃:“这是自然,妈妈不会让叶璃上学的,他只配做贝贝的工具。”
“我的贝贝,是未来叶家的继承人。”
叶严云扶着两人起来,“这一巴掌,必须让叶璃付出代价。”
五分钟后,师院长慢悠悠的回来。
“叶璃同学提供了资料。”
叶贝捂着脸,大言不惭道,“那是他拿我的,您可不能被他蒙骗了。”
师院长扫了叶家人一眼,“老师们讨论了一个方法。”
半年前,商讨资助的时候,他已经在私下里看到过叶贝的画作,离“清月奖”的水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假设是他,必然是经过大师指导。
“明天上午八点,现场作画。”
若不是因为叶家人出了不少钱资助,师院长不会站在这里端着一副笑脸,他摸了摸胡子,笑呵呵的打圆场,“这样对大家都公平。”
若叶璃是真正清月奖,美术学院必然不会错过这样优秀的学子,这孩子同他见面时,不卑不亢,态度尊重。
反观叶贝咋咋呼呼的,早就被家里人宠坏了。
公平什么,他根本不会画。
叶贝半张脸苍白,半张脸红,找父母求助,“我…”
叶严云压了压他的手背,应了下来,“不打扰院长办公了,我们明天一定准时到。”
叶贝爱面子,带上帽子一直不肯说话。
叶严云和严凝讨论起来,“明天要控制住他,不让他进学校。”
“万一进学校了,想办法中断考试。”
叶贝不爱画画,他从小除了玩什么都不喜欢,成绩不好,画画也是马马虎虎,在班里面水平最差。
直到他开始抢叶璃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了一本素描本,即便是最简单的画图也比他强十倍。
他开始撕里面的画交上去。
后来,每次考试都借病不出现,想方设法从叶璃这里抢东西,只交画。
他扣着手,万一都没成功呢。
他…他一定要想一个办法。
…
学校外,叶璃带上运动服的帽子,靠在后座的椅背上,眼睫轻轻垂着,漂亮的像个雕塑,“先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