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禹涵沉默了片刻说:“但这次我也紧张。”
“难得啊,为什么?因为撒了个大谎吗?”
“大概……”蒋禹涵顿了顿,“也是因为第一次吧。”
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比她强啊。
贺年年问:“那你下一次还会紧张吗?”
“下一次?”
“对呀,真订婚的时候。”
贺年年试想过自己真的订婚或者结婚时她会是什么样。
她这人有点泪失禁体质,一个情绪控制不好就会哭得稀里哗啦的。以前参加别人的婚礼时,新娘还没怎么样,她就会被一些环节感动得一塌糊涂。所以就算是担心妆会花,她也会紧张吧?
安静了好一会儿,蒋禹涵说:“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贺年年的错觉,她觉得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是落寞的。但这话也提醒了贺年年,让她忽然想到之前表姐说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的事。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觉得那画面挺难想象的。
她犹豫了一下问他:“内个……你上次说你有喜欢的人,那人是咱们学校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就说是不是吧。”
电话那一头的人一直不说话,直到贺年年快要失去耐心了,才听他淡淡“嗯”了一声。
还真是啊……
那一瞬间,贺年年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反正没有自己之前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其实兰月说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她潜意识里觉得是兰月捕风捉影,误会的可能性更大,可此刻听蒋禹涵亲口承认他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她的心情可以说是五味陈杂了。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和不安,她不得不接受,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不再是彼此除了家人以外最重要的人。
贺年年越想越觉得难过。
“那她喜欢你吗?”
即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蒋禹涵沉默了片刻反问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这不是随便聊吗?”
蒋禹涵似乎想了一下,然后说:“我不知道。”
咦,还有人不喜欢蒋禹涵?
怎么可能?!
不过蒋禹涵既然说不知道,那至少两人还没在一起。
贺年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这个认知后,心里比先前好受了一点点。
“我觉得吧……”贺年年斟酌着措辞,“考虑到咱俩的合作关系,咱们双方有义务让对方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感情状况。你觉得呢?”
“嗯。可以。”蒋禹涵顿了顿说,“如果我谈恋爱了,你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贺年年正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就听蒋禹涵又问:“那你呢?”
“什么?”
“有喜欢的人了吗?”
贺年年的心跳忽然就漏掉了一拍。
她有喜欢的人了吗?
就在他问出这话的第一时间,她想到的人竟然是他。
贺年年定了定神:“我这才刚失恋不久,哪来喜欢的人啊?”
蒋禹涵不由得又想到大嘴发到他们宿舍群里的那张照片,所以他们在图书馆门前遇上只是巧合吗?
“你怎么不说话?”
蒋禹涵说:“睡吧,我有点困了。”
……
第二天,贺年年醒来时发现昨晚的语音电话在她睡着不久之后就被蒋禹涵挂断了。
每天熬夜到快一点才睡,难得昨天睡得早,这一觉下来她简直精神百倍。
她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蒋禹涵。
蒋禹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正清清爽爽地靠坐在床头用电脑办公。
这人都生病了怎么还这么废寝忘食的?!
贺年年很不赞同地拿开他的电脑,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不发烧了,不过贺年年也不确定。
为了更直接对比两人的体温,她的动作比脑子快,直接探身过去,就像以前陆灵芝经常做的那样,用脸去触碰蒋禹涵的额头。
这只是贺年年下意识的举动,可在两人皮肤相接、感受到对方体温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个举动好像有点过于亲密了。
稍稍触碰了一下,她就连忙拉开距离。然后有点心虚地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但她的脑中却在不断回放着他低垂着的浓密的睫毛,高挺笔直的鼻梁,还有那种独属于他的淡淡的柑橘香。
“已经退烧了,这药还挺管用的。”贺年年佯作若无其事地说。
蒋禹涵看了她片刻,然后拿过笔记本垂眼看向屏幕:“嗯,你可以去上课了。”
见他没什么不正常的反应,她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