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脯生津开胃,赵老夫人尝了尝,也觉得好吃:“来,安儿也吃一颗。”
祖孙俩你一颗,我一颗,倒是吃得很是高兴。
“你呀,别老是惦记着别人,我看一家子的人,就你最忙,也得好好顾着身体。”
赵云安笑道:“我顾着呢,就算我顾着,我媳妇也顾着。”
赵老夫人忍不住笑起来:“季夏也是个好孩子,你别忙于公务就冷落了人家。”
“你们成亲也有一段日子了,如今还没有好消息,定是你太忙了。”
赵云安被说的满脸通红,忙岔开话题:“祖母,你跟我说说大伯和爹小时候的事情吧,我想听。”
赵老夫人顿了顿,陷入了回忆。
“他们小时候那是一个比一个皮,你爹总是爱玩,他是幼子,又爱笑爱撒娇,连你爷爷都下不了狠心管他,有他在的时候,永昌伯府就没有过清净。”
“跟谦儿倒是很像,只是谦儿更像他爹一些,脸太方了。”
赵云安被逗笑了:“原来我爹这么皮,看来我将来有了孩子要好好管,不然还不得上房掀瓦。”
赵老夫人又高兴的说了三两件事。
赵云安听着听着,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因为赵老夫人接二连三的,说的都是他爹,并未提起过大伯。
“祖母,那大伯呢,他皮不皮?”
第139章 一切早有迹象
“你大伯啊……”
赵老夫人陷入了沉思,她年纪大了,年轻时候的许多事情时常想不起来。
太久远的事情,如今总像是蒙着一层迷雾,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偶尔赵老夫人总会想,那件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她自己的幻想,她已经不敢细想了。
如今听着孙子的话,她努力回想着:“骏儿年幼的时候总是跟在你祖父身后,若说你爹爹是祖母一手带大的,那么骏儿就是老伯爷亲自带大的儿子。”
“他是长子嫡孙,自小就被当做伯府的继承人来培养,你祖父总是说怕他被养的娇惯,不让我宠着护着。”
“骏儿小时候读书识字,练武习艺,都是老伯爷亲自教导的,反倒是你父亲年幼,等他长大后,伯爷却已经不在了,没能学到一星半点。”
赵老夫人努力去想,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大儿子成长的滴滴点点。
她只是依稀记得自己生那孩子的时候难产,撕心裂肺的疼,疼了三天三夜,力竭了晕过去,等醒来才知道生了个儿子。
赵老夫人曾经私心里想,是不是因为逆生,所以自己心底总是与那孩子不亲近。
即使后来她看开了,说服了自己,与大儿子也总不如小儿子亲近。
在赵老夫人心底,偶尔也责怪自己不该如此,可她却控制不了。
明明赵弛走得更早,只在世上活了短短不到二十年,如今赵老夫人回忆起来,总有说不完的话,能拉着赵云安和金氏说上几天几夜。
可提起赵骏,赵老夫人总是说着说着,便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搂着孙儿说道:“祖母也对不住你大伯。”
“他年幼的时候,老伯爷要求高,但凡做错调皮的时候就要挨打挨罚,永昌伯府的祠堂里,青石砖都被他跪出印子来。”
她那时候也心疼,可劝不动伯爷,只能悄悄儿的送去垫子和吃食。
现在向来,也许伯爷也是知道的,他也心疼那孩子,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赵云安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儿,奇怪道:“大伯如今这般稳重,小时候竟然也淘气吗,祖父未免也太严格了一些。”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赵老夫人笑道:“你祖父说得也对,他是长子,是要继承永昌伯府的,如果他不立起来,将来又怎么能顶天立地。”
事实上,赵骏也没有辜负父母的希望,他做的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更好。
若不是赵弛早逝,他们兄弟俩一文一武,定是能兄友弟恭,相互扶持,让永昌伯府越发昌盛。
赵云安靠在老太太身边,一边帮她剥瓜子,一边笑着说:“那爹爹呢?”
“你爹啊……”
提起小儿子来,赵老夫人忍不住先笑了:“他打小就会撒娇卖痴,每每你祖父刚硬起心肠来,看着他又心软了。”
“难得一次你祖父要罚,骏儿又拦着挡着,说没管教好弟弟是他的错,要打就先打他。”
“所以才惯出你爹爹那臭脾气来。”
赵云安笑道:“要不怎么说皇帝疼长子,百姓疼么儿,就像祖母最疼我,从来舍不得罚我。”
赵老夫人也笑个不停:“就是这样,可惜你祖父走的早,祖母疼惜你爹早早没了父亲,格外惯着一些,才养出他肆意妄为的性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