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洛叔为她准备的?
安然怔住神,某些情绪像是平衡木一般,原本左右两端勉强还能对持,
但现在却突然多出一股外力,让她在这瞬间再也难以控制平衡,
心底酿出微妙却汹涌的情绪。
——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送她这句话的那个人就静静站在十年前同样的那个位置,隔着几层重叠的书架望向她,那双漆沉桃花眼里也同样盛着毫无底线的温柔和耐心。
只是这次洛翊风没再主动走向她,只平静沉默的等,鼻唇和脸侧那些锋利平直的线条经光线过渡,被剥去疏离,留下些动人心神的蛊惑。
他不说话,只这样看过来,
在无声中等待一场数年前未得终的结果,
即使明知她当时只是青涩稚嫩的年少冲动,却依旧用这么多年来造就出一场深情。
即使他是捕猎者,即使开场以来便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局,只是为了用黏腻的蛛网慢条斯理的套牢她、抓紧她。
但安然想,她终究还是陷进去了。
不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
作者有话说:
自从我们相遇那一刻起,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莱蒙托夫《乌黑的眼睛》
第34章
◎“她在催我回家。”◎
傍晚15:23分
安宅。
气温近零下。
最近正处于秋冬过渡, 空气较之前段时间干燥许多。安宅院子里一些名贵花草已经显露颓相,被佣人拎着剪刀挨个修理。好像只要修一修,就能熬过这个深秋似的。JŚԌ
洛重阴沉着脸,大迈步走回到院内,
也不知道是他走得太急, 还是佣人裁花的动作幅度太大。洛重侧个身的功夫, 冷不丁被旁边佣人的剪刀刺到西服外套的边角料,
伴随细微的刺啦声,他那件经国内知名设计师亲手订做的西服彻底破了相。
竭力压抑的戾气几乎一瞬间爆发。
佣人年纪还小,看起来只是个十五岁没经验的男孩,被他吓得脸色惨灰, 憋着泪一个劲跟他道歉,就差给他跪下来——
毕竟这件西服只定制费就六位数,一个小屁孩,卖了肾都赔不起。
“洛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叔叔他胃不舒服,我今天临时过来帮他干些活……”
男孩急得前言不搭后语:“要不, 我找人帮您把这件衣服补一下?或者,您需要赔钱的话, 我能不能打个欠条,我以后慢慢还……”
安宥宥将进后花园的时候, 有听到零星几句讲话声,她也没当回事。
毕竟安宅这两天确实来了些新佣人, 干活不算利索, 也意外挂到过韩笙晚的裙子。
不过没关系, 对她们这种水平层次的人来说, 一件衣服就算再名贵,也只是衣服而已,遇到这种事也不会太过计较,最多让佣人道个歉。
正想着,她拐过弯,撞见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那个不小心犯错的小孩,狭长眼型里缀着毒蛇一般阴狠冷侧的光,皮鞋死死踩在佣人攥紧泥土的右手,把男孩踩得眼睛都冒血丝。
安宥宥呼吸停滞,脚步也随即停住。
后背下意识冒出股寒气,
她没敢贸然出声,就站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等着对方发现她的存在。
洛重很快就看到她,恹恹收回脚,从小道就近绕过来。
明明朗日当天,但这人的靠近却像是挪了片阴云过来似的,温度都骤然降低许多。
安宥宥没敢问他刚才跟那位洛叔的对话,只说:“安然姐已经走了。”
以为洛重会问她有没有按计划行事。
“跟谁走的?”
男人唇线绷紧,消散几秒的戾气隐约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安宥宥愣神:“啊?好像是跟洛叔走的吧,他们就是一起来的。”
洛重:“……”
“爸妈虽然没有直接指责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已经在怪我了。”安宥宥蹙眉,到底还是没忍住抱怨:“你都答应过我今天会帮忙坐阵。如果你刚才在,就算安然姐她再怎么占理,安昭世也不会允许她在外人面前下安家面子的。你为什么那么听洛叔的话?”
面前人突然猛地踢了脚边石子,碰撞到大理石上发出“啪”地一声清脆响!
安宥宥闭上嘴。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和洛重联系过。先前是因为刚回安家,她想利用洛重的关系在圈里站稳脚跟,但后来结识到些更方便拿捏的角色,再加上洛重也像是倦了她。
这位洛少爷确实如传言中那样,换女人如换衣服,脾气暴戾。
“你只叫我过来帮你坐阵,可没说非要我发挥什么作用。”
洛重心情很差劲,懒得跟她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