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不怕死吗?
她想起那年清晨,谢斯止独自一人来到温家。
他明明一无所有,却有种把一切都掌控其中的从容。
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
温楚溺心想。
……
谢斯止没有再强迫许鸢陪他在城里闲逛,回到了乡下那间小屋。
一天中,多数时候,他都在一楼的软沙发上打电动。
他很少和许鸢说话,更没有再试图去碰过她。
小屋没有暖气。
初秋,他穿着件黑色的薄毛衣,一个人乏味地窝在沙发上。
小花原本也在沙发上晒太阳,但动物的感知敏锐。
它察觉到谢斯止身上有它不喜欢的气场,于是跑到地毯上去了。
许鸢在料理台前做冰淇淋,今天谢斯止和她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想要吃香草味的冰淇淋,要她做给他吃。
两个人都沉默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冰淇淋做好后,许鸢去了一趟地下室,想给裴霁言送吃的。
谢斯止没有阻止,冷眼看着。
等许鸢走到地下室,才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她回到楼上:“他人呢?”
谢斯止拿着木勺,一点雪糕粘在了他薄红色的唇角,他用舌尖舔去。
那问句让他心底的戾气又忍不住漫了出来:“现在还活着,再多问一句,很可能会死。”
女孩没有动静了,他撇过脸,看见许鸢一声不吭回到了料理台前,正在收拾案台。
不知怎的,那股戾气没有消失,反而更重了。
他宁愿许鸢对他发一通脾气,宁愿她不顾仪态地打他骂他。
也不愿意看到她为了裴霁言的死活,木偶一样平静地和他相处在一个屋檐下。
明明离他那么近,中间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冰河。
谢斯止拿起自己手机看信息,又把目光落回女孩身上。
“许鸢,你过来。”
许鸢没有理他,她把案台全部收拾干净后,才洗了手走过来。
少年背靠着沙发,一腿屈起,一腿垂着。
傍晚落日映照进来,为他冷白的肤色打了一层温暖的光线,他抬起头,静静地凝视她。
“你的手机多久没开机了?”
离开弗拉克斯曼的庄园之后,许鸢就把手机关机了,害怕被谢盈朝定位。
谢斯止打开她的手机。
未接来电几千通,都是陌生的号码。
谢盈朝不可能天天守在手机旁边打她的电话,是找人代打的也不准。
她刚一开机,电话就打了进来。
谢斯止没管那嗡嗡的铃声,随手把它丢到地毯上。
他拉住许鸢,眼里漫上了灼热的欲望。
许鸢猝不及防摔在了他身上,撑着他的胸口才稳住自己:“谢斯止——”
“我想做。”少年偏头,一点都不温柔地咬住她的耳垂,嗓音低哑,“来做吧。”
“等一下……”
许鸢被他压在身下,肤接触到空气里的凉意,下意识把自己蜷缩起来。
但很快,身体就被更热的东西覆盖了。
谢斯止没有等,他近乎凶狠地吻着她的唇。
地毯上,小花被吵醒了。
它跳上沙发去挠谢斯止的脚踝,被他一脚踹了下去。
……
私人飞机刚一落地,谢盈朝就收到了一则消息。
——许鸢的手机开机了,只是电话仍然无人接听。
谢盈朝走出机舱,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
他的号码在许鸢的手机上设有专属铃声,没响几声,对面接通。
“哥。”谢斯止声音低哑,尾调能听出一丝喘息。
谢盈朝的脚步倏然顿住。
“为什么是你?”尽管知道这问题愚蠢,但那一刻,谢盈朝还是问了出来。
谢斯止:“嫂子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晚点再打来吧。还是说只是几天不见就想她了,非要她现在接?”
他把手机调到外放,放在沙发边沿:“打个招呼吗?”
许鸢皮肤覆了虾子般的淡粉,一层细密的薄汗浸湿了她额前的发丝。
平时水晶一样清透得随时会破碎的人,此刻身上却笼着叫人欲望迸发,想把她拆碎吃掉的靡色。
窗外暮色笼住了大地,从日落,到深夜。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那晚的谢斯止到底收敛了什么。
他不再温柔,释放了全部的恶劣。
许鸢没有一寸不在战栗。
听到谢盈朝外放的声音时,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和恐惧吞噬了她,她咬住嘴唇,伸手想要挂断那通电话。
只伸到一半,就被谢斯止掐住手腕按在了头顶。
“别咬。”谢斯止指腹按在她唇上。
另外的手指抵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会疼的。”
唇齿被他打开,她的声音无法抑制地逸了出来,泫然若泣:“谢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