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山听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感染“时疫”的宫人开始陆续好起来,前朝听闻皇帝的病也有所起色。
这个时候宁太妃宫里的一个名叫春桃的宫人跳出来告到太后那里,直指宁太妃与太医院院首有染。
“宁太妃和院首?院首实际年龄不大吧?他和宁太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霖表示不信。
赵渝拍了拍沈霖的手,道:“等朕回来与你细说。”
沈霖只得向一只伸长了脖子的鹅目送皇帝离开,好奇,想跟去看,可惜不能。
皇帝到时,几位位份高的太妃已经到了太后宫里,宁太妃、院首、春桃三人跪在地上。
宁太妃和院首一脸坦然,倒是告状在先的春桃眼神不定。
太后开口道:“皇帝,此事本不该扰你,可是院首坚持要请你来,宫中疫病未消,哀家确实不好处理。”
赵渝应了一声,掀了下眼皮问:“你如何证明院首与宁太妃有私?”
春桃趴在地上,小声道:“宫里发生时疫以来,奴婢经常看见院首大人亲自给太妃娘娘送药,此前太妃娘娘的药都是院首亲自配的,这点陛下可以询问太妃宫里的其他宫人。”
“就这些?”皇帝面色淡淡的,仿佛并不认为这有什么。
“还有……有一次奴婢看见院首大人掉落的佩囊里有一颗红绳穿着的玉珠,这个奴婢在宁太妃的梳妆盒里见到过,宁太妃十分重视这枚玉珠,放在梳妆盒的最底层,时不时要拿出来看看。”
宁太妃闻言,温婉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她侧头看向白须白发的院首,嘴巴动了动,轻声问:“院首大人这颗玉珠从何而来?”
院首垂下眼皮道:“至亲所赠,以愿平安喜乐。”
宁太妃双手捂住嘴,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你……”
“劳烦母妃让人拿一碗水和两根银针来。”
太后令人照做,不多时皇帝要的东西就呈上来了。
竟是要滴血验亲。
坐在下首的太妃小声对身边的刘太妃道:“难不成院首是宁太妃的父亲不成,这哪有女儿不认得父亲的道理?”
但事实证明,二人的血相融了。
春桃所谓的有私也就不攻自破。
赵渝环视了众人一眼,开口:“院首是为了宁太妃才愿意留在宫中做太医的,他没有和宁太妃相认,自有他的打量。”
太后问:“皇帝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是么?”
“嗯。”
春桃的脸色一下苍白如纸,她张了张嘴,哭喊着求宁太妃饶她一命。
宁太妃闭上眼睛,如果不是皇帝提前知情,如果不是院首确为她的血亲,谁又来饶她一命呢?
春桃是她进宫时就分配到她宫里的,做事不大利索,被宫里主位娘娘责罚多次都是她一力保下。
“……确实是本宫识人不清,你竟是个恩将仇报之人。”宁太妃擦干眼泪对皇帝拜下一字一句道:“陛下,此人辱我清白,还意图构陷他人,还请陛下严加处罚。她这个时候跳出来只怕背后还有人暗中指引。”
“太妃放心,朕定会好好查一查是何人在捣鬼。”
春桃被人捂着嘴带走了。
太后看着在场的太妃们,沉声道:“哀家希望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要传出去,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在宫中过安稳日子。”
宁太妃十二岁时出落的十分标致,当地的官员看中要推荐她当秀女,并承诺只要她答应就给她家里五十两银子。
那时季家正缺银子,季氏夫妇无奈只得答应,后季氏夫妇故去,季和也就是院首孤身一人在东城太平县从一个学徒做起,苦学医术,后救下被顾家旁系所害的顾家嫡子顾小河。医术大成后,季和干脆让顾小河顶替自己的身份,让顾小河换个身份生活,自己则是进京入宫做了太医。
当然,季和能靠假身份在宫里站稳脚跟,背后自然少不了赵渝的手腕。
“所以院首是宁太妃的弟弟?”沈霖有些惊讶:“那他为什么把自己打扮的都能做人家爹了,不对,当爷爷都够了。”
也对,这样还有人污蔑他与人有私,这要是拿真实的面目在宫里行走,怕是要招惹不少事。
“那春桃有说是什么人指使她的么?”
“没有。”
春桃在狱中咬舌自尽了。
赵渝说:“朕来考考你,知道春桃为什么要举报宁太妃和院首么?”
宁太妃膝下无子,碍不到别人,但院首是太医院之首,落下了院首就有机会扶自己上去,这样在宫中行事就方便不少了。
“为了除掉院首,院首是皇上的人。”沈霖仰头看着赵渝,一脸我答对了快夸我的表情。
“真聪明。”赵渝摸了摸沈霖柔软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