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魔杖因手指不住地颤抖掉落在地面上,尼科拉发出“砰”的一声摔到地上。
斯内普看着他们,绞着双手,乌黑纷乱的头发在脑袋周围飘舞。
除去女人的呜咽,这里本该寂静无比。
夜风袭来,她愤懑地瞪着不远处的人——
不该这样的,他这样好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被对待?
“怎么?不忠与我,下场就是这样,你怕了吗,后悔了吗?你看,外面黑暗已经降临了呢!梅菲斯,别期待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从来不会后悔!黑暗只会笼罩你,像你这样,只会利用他人心中的爱来要挟的人,不配再见到阳光。只有你,才是该承受这一切的人!”梅菲斯的衣摆被尼科拉紧攥着,他绝望地看着爱人用生命为他抗争,却无能为力。
眼泪一滴滴砸在地面上,无力的呻-吟从房间传出,梅菲斯因为恶咒的作用蜷缩在地面上。
伏地魔恼怒至极,恶狠狠地发出一道又一道恶咒,却不曾注意地面上的男人从脸上大滴大滴掉落的眼泪。
尼科拉撑着脆弱的身体,拿到了梅菲斯落在地上的魔杖。
他背对着后面的斯内普,悄悄地扶着墙壁站起身,一只手努力地高高举起那根沾满泥泞的魔杖,“去死吧!”
那个姿势,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见到幽灵斯拉特里时,常常看到的姿势。
僵硬又顽强。
做出了他最后的抵抗。
“阿瓦达索命!”
伏地魔及时回身,两道绿光碰撞在空中,发出刺眼的白光,不少玻璃容器应声碎地,发出刺人的响声。
魔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那一刻,梅菲斯的眼泪无声滑落。
那样瘦弱的人,怎么能和他对抗呢?
伏地魔喘着气,又像是在为自己的又一次胜利沾沾自喜。
梅菲斯不顾一切地从他面前爬过去,靠近已经失去呼吸的尼科拉,她轻轻地抚开地面上男人肮脏的前发,“你看,尼科拉,没事了呢。”
她颤着双手,却快速地从长袍里拿出一瓶魔药——
那瓶魔药,自从她不停地被要求掠取他人的思绪,就一直携带在身上。
她在房间里两人的注视下,在尼科拉苍白的嘴唇上滴下一滴纯净的魔药。
“忘掉吧,尼科拉,”她的声音脆弱又无力,“终于结束了。”
---
“后来,我才知道,梅菲斯一年来一直把你藏在纽约,”维尔亚的声音像是从岁月的隧洞里浮起,“然后我接来了你。”
“可能,是因为我,她才失去了尼科拉。”
“但是,西昂,你要知道,抚养你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了。”
第48章 “要来一朵红玫瑰吗?”……
西昂站在那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好像有苦涩的液体划过喉咙,尖利的响声要撕破耳膜直冲大脑。
她想起来自己的小时候——
“西昂,看呀,那片花海,要去疯跑吗?”
“爸爸!背上我,好吗?”
“当然!”
她的童年就像被放飞在空中的风筝,正值烈阳,还有人在地面上抓着线。
这样无忧的生活是维尔亚给她的。
维尔亚就是她的爸爸了。
“爸爸,谢谢您,谢谢。”她说。
九月一日,国王十字车站人来人往,不少身着怪异的人一个个消失在隔墙里。
像是一夜之间,那些安稳的日子就失去踪影。
西昂上到列车上时,德拉科正靠在椅背上小憩,她本想另寻车厢坐,可迟疑许久,还是轻轻拉开车厢门,不做声响地坐在他的对面。
现在他就坐在西昂眼前,好看的湛蓝色眼睛紧闭,西昂想过叫醒他——
她抱着一种荒谬的侥幸。
西昂从未觉得列车的旅途这样长,长到坐在他对面,她竟有些昏昏欲睡。
她确实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走廊的喧嚣像被隔绝在耳边,她的梦境,是那晚的马尔福庄园。
那晚走进那扇锻铁大门后,入目全为夺目的白玫瑰。
西昂的一只手被人牵起,那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灰色眸子,可蜗牛藤一样的好看金发披在身后,耀眼极了。
“你看,这没什么不好。”
梅菲斯的声音轻轻柔柔,她回过头,在迷蒙的白雾中让西昂看不清她的脸庞。
梦境突然破碎,一股难言的刺痛从心脏传来,像是荆棘长满道路,她不受控制地坠落、挣扎——
“要来一朵红玫瑰吗?”
“红玫瑰?”她站立在黑夜中,喃喃开口,远处暖暖的灯光打下。
少年的目光在呼喊,在这一瞬间眼泪要从西昂眼中涌出,被她悄悄忍下,灯光昏暗,还好他看不到。
德拉科伸出左臂,西昂随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条小臂上干干净净,手上拿着一朵红玫瑰,它的花瓣鲜红又娇嫩,发出亮晶晶的细闪,那是水珠露出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