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听到他怪异的语气，惊恐地抬头，见伏地魔直直地看着他，他忙低下头，掩藏眼底的情绪。
“德拉科，你是个好孩子，”伏地魔说，手轻轻一抬，迫使德拉科看向自己，“纯血统巫师需要你，杀死邓布利多，不然，卢修斯可能永远呆在阿兹卡班了。”
一旁的纳西莎身形猛地一颤，她努力站稳身子好让自己不在德拉科面前倒下。
杀死邓布利多？
德拉科还是个孩子啊！
德拉科看着伏地魔冷淡的空洞眼睛，下意识地摇着头，“我，我做不到。”
“做不到？我亲爱的孩子，那你的父亲，亲爱的卢修斯，会怎么想？”
黑夜的潮湿空气像疯长的藤蔓一样蔓延德拉科全身，那双平时澄澈的蓝色眼睛此刻无助地看向地面。
没有人能帮他，没有人。
“为我效力吧。”伏地魔看出了他的挣扎，嘴角噙笑说，尖利的声音贯穿在德拉科脑海里，头痛欲裂，“成为我的仆人，加入我们的阵营，卢修斯会获救的。”
伏地魔手掌悬空，掌心向下，指尖朝向垂着头的德拉科，突然收缩。
德拉科被拽向那个辉煌的座位，上面人抽出魔杖，德拉科的西装衣袖向上翻起，露出纤细的小臂。
纳吉尼上前，吐着信子虎视眈眈地看着面前怯懦的少年，在主人的示意下轻轻舔上他的小臂。
少年手臂想向回收，却被魔法压制住，他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却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伏地魔的魔杖伸到被纳吉尼的信子触碰过的地方，上面渐渐蔓延出黑色可怖的图案。
一条黑蛇吐着信子，在德拉科的小臂上灼烧着，疼痛着。
德拉科忍受着痛苦，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
食死徒的标志烙在他身上，西昂更不会喜欢他了。
德拉科痛苦地想着，丝毫没有注意伏地魔再次窥探进他的思想。
他掠夺了德拉科的记忆——
他知道了魁地奇世界杯少年迟疑地救下那个女孩；
欣赏了玫瑰花园那支略显羞涩的舞蹈；
看到了那晚德拉科为少女绽放的烟花；
看到了寂静的霍格沃茨走廊里，少女的杖尖跑出纯白的独角兽。
伏地魔深深地扎进德拉科的恼海，毫无保留地捕捉他每一丝情绪。
甚至是因为哈利波特而产生的满满醋意。
他觉得有意思，直到几次发现西昂总能不声不响地戳中德拉科的想法——
伏地魔认真起来。
德拉科的记忆里，少女告诉他，自己是天生的摄神取念师。
德拉科当时有多吃惊，伏地魔现在就有多渴望——
这样的人，怎能不为他效力？
思想突然变得混沌，像是少年发现了什么，努力挣扎着，企图逃出梦魇般的回忆。
“有意思。”伏地魔喃喃自语，“那是谁？”
德拉科从未这样憎恨过自己，明明训练了那么多次的大脑封闭术，在此刻却没有一点用处。
“那是谁？”伏地魔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惊得身边的贝拉隐隐有向后缩去的样子，“嗯？德拉科，你的女朋友？摄神取念师？”
纳西莎看向前面德拉科的瘦弱背影，心被攥了起来。
她知道德拉科谈了女朋友——
德拉科为了不让她再被关禁闭，向家里寄信对卢修斯控诉乌姆里奇。
他为了一个圣诞节礼物，第一次进入厨房，买来各种蜂蜜和糖果，只为做出像样的甜酒。
那个女孩，是沃森家的孩子，即使她并没有见过几次，却也知道她的美丽和安静。
学期结束那天，在国王十字车站，他扭过头看的人，是她吗？
“我们、我们已经分手了。”纳西莎听到德拉科低低的声音，却不知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被施了钻心咒。
他紧握着拳头，却又不得不这么解释。
德拉科感觉身前人站了起来，黑色阴影大片笼罩在他身上，随后自己的下巴被冰冷坚硬的魔杖抬起。
伏地魔将魔杖尖摆到他下颌，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哦？”他显然不相信，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落入德拉科眼底，让他开始战栗，“分手了？那更要抓来看看，怎么会有小姑娘离开马尔福家的人呢？你说，是吗？”
“不！”德拉科压制着自己的声音，眼眶通红，“是我要分手的，是我提出的！”
伏地魔放下魔杖，余光扫过一旁红着眼睛几乎要瘫倒的纳西莎，不屑地轻哼一声。
他要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
“钻心剜骨！”
德拉科一瞬间倒在地上，一声不吭地忍着突然到来的痛苦，想到这种痛苦西昂也经历过，心里像是刀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