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是亲, 骂是爱的话。
车内很安静, 一路上只能听见夜晚的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梁越泽像是无意间想起, 随口问道,“贺祁然找你有什么事啊,男人之间的事情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他。”
“你那经验,能帮上什么忙。”徐落月不屑地说道,梁越泽以前就没正正经经地准备过礼物给她,估计是在顾娴的压迫下,去了哪个城市就随便挑个东西打包起来送给她。
她生日的时候,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都塞给她,害的她一惊一乍的,徐落月都不想提。
还是近几年,成熟了点,终于没那么幼稚的犯.贱了。
但是还是感觉不到他的用心。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被低估了的梁越泽唇角绷紧,他微微眯起眼睛往副驾驶的方向瞥了一眼,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含着隐约的试探,“不会是为了给你介绍和他年龄相当的小弟弟认识吧?”
“喂。”徐落月脸色耷拉着,将手机唰地往座位上一放,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你以为贺祁然是拉皮条的吗?”
梁越泽虽然很不想承认,关于徐落月,他其实很没有安全感。
两个人关系进展快得让他像做梦一样。
而最开始徐落月试图一直藏匿他们的关系,更让他的心悬浮几分。
所以他不停地缠着徐落月,来确定他们俩如今真的在一起的真实性。
他一直都知道,徐落月是个什么性子。
喜新厌旧、对待事物容易缺乏耐心、想起一出是一出。
可这都不是她的缺点。
她就像云层之上的太阳,热烈而自由。
梁越泽想,这才是徐落月吸引他的,鲜活的本身。
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不仅仅是对徐落月的不尊重,更是对她极度的不信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忽然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在有关于徐落月的事情上,激发了他骨子里所有的恶根性。
梁越泽眼底的歉疚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嘴,沉默了片刻。
对不起三个字在嘴边缠绕,始终没有说出口。
当聒噪的梁越泽忽然缄默,徐落月还突然有点几分不适应。
她歪头困惑道:“梁越泽,你怎么不说话了。”
难道是因为她说的话太重了吗?可是以前她也这么说话的啊!
男人心,海底针。
梁越泽醇厚的嗓音沉了沉,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失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徐落月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被梁越泽这样一说,她开始回想今天晚上她对梁越泽的态度,好像确实有点过分,又打又骂的,还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他就随口问一句,也是好心,自己就跟长了刺一样地怼了回去。
徐落月换位思考了一下,谁家男朋友这么可怜啊。
她小心翼翼地瞅了梁越泽一眼,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神色淡淡的,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莫名的颓丧。
少有的模样。
“泽泽,生气啦?”徐落月用中指指腹勾了勾他右手的手心,一改之前的不耐,嗓子清甜地哄道,“我说给你听啦,贺祁然是为了给俞悦准备给三周月的纪念礼物,想找我打听俞悦最喜欢什么。”
梁越泽淡淡地应了一句,宽大的手掌把着方向盘,没再多说什么。
但这在徐落月眼里就很奇怪啊,明明刚才还很在乎,怎么她说出来现在又不感兴趣了。
“泽泽泽泽泽泽,你说话呀。”徐落月像只小兔子从洞口探出来勘察敌情一样缩了缩脖子。
梁越泽在她眼里看起来好像一颗定时炸弹。
梁越泽其实是在气自己,他怕他又妒火倏地上了头。
但是见徐落月的模样接下来又要将错揽在自己身上了,明明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却比谁都容易心软。
这明明是曾经梁越泽最喜欢用的招数。
而此刻,他却忽然不想用了。
梁越泽抬了抬眉,恢复刚刚的模样,他重新“嗯”了一声,“刚才你说什么,没听清。”
徐落月光明正大地扭过去瞧他,梁越泽应该是找她的时候把西装外套脱了,里面就剩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带被他随意地扔在车后座外套旁边,散开了最顶上的两颗纽扣。
她一眼就看见了上下滑动的喉结、性感的锁骨以及白色衬衣下手臂虬结的肌肉。
那目视前方漫不经心的模样突然就狠狠地勾动了徐落月的心。
她好坏,突然好想看——梁越泽因为自己濒临失控的模样啊。
徐落月垂了垂眸子,假装扭过头看自己边上的窗户外,咽了咽口水,重新复述了一遍。
梁越泽冷嘲热讽地说道:“连女朋友最喜欢什么都要问别人,不用心、没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