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难得清闲,百无聊赖的靠在假山上,揪了根草叶摆弄着。只是她等了好久,沈清月却一直没回来。
以她对沈清月的了解,即便有事耽搁了,也一定会派丫鬟来同她说一声,如此这般倒有些不寻常。
她又想起沈母往日的行事,以及沈母今日竟一反常态地来侯府参加宴会,心中的不安更甚,决定回去看一眼。
哪知回到宴上,只见沈母在同别的夫人攀谈,并没有瞧见沈清月的身影,心中更加生疑,又恐是在路上错开了,恰巧见沈清月的丫鬟采惠竟然也在沈母身边,忙趁机将她叫过来。
“你们小姐呢?”
采惠也被问的一愣:
“我们小姐回去找您了,走了都能有两刻钟了。”
南枝算了算脚程,怎么也该到了,只好又同采惠道:
“我一直在假山处等她,并未见她回来找我。你怎么没有跟在她身边?”
采惠也有些懵:“我和小姐刚被夫人叫回来,小姐被夫人引着见了李家的夫人。话没说上几句,便急着去找您。夫人嫌我不够稳重,尽纵着小姐胡闹,便让我留下来陪在她身边,让榆钱儿姐姐陪她去了。”
南枝心中大骇。
回想方才种种,故意被留下来的采惠,沈夫人一反常态的来侯府赴宴……南枝在这府邸里做了数年的奴婢,各种后院伎俩算是看了个遍,忙叫住急的就要去问沈母的采惠,同她道:
“采惠,你若信我,便不要声张,也不要告诉你们夫人。一会儿找个由头离开,咱们分头去找你们小姐。我去客房一带,你到园子里找找,尤其是比较僻静的亭子假山……”
采惠早已红了眼圈儿,她听南枝话里的意思便已猜到了什么,一个劲儿的点点头,答应下来,两人人很快分头而动。
第14章 惹祸
南枝不敢耽搁,一路往北边客房处寻找,园北有东西两排客房,专供客人休憩之用,南枝刚一到便察觉出异常,比起往日客房,明显冷清不少,尤其是西面一排,竟连个洒扫伺候的婆子都寻不着。
南枝从最西面开始寻,皆是两间空屋子,正在此时,她忽听隔壁一阵响动,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南枝忙要推门进去,却发现门自里头被拴上了。
好在对方大概胸有成竹,窗户并未被拴上,里头的响动几乎近在咫尺,南枝咬了咬牙,将推开一条缝的窗户合上,又奔到后窗处,悄声翻身跳了进去。
此处是明堂,动静明显在东炕处,她只好随手抄起墙上的画轴,卷了卷拿在手上。
一进东炕屋,瞧见一个男子压在沈清月身上,她拿起画轴砸向那人后颈处,“砰”地一声,男人捂着后颈,无力地匍匐在炕上。
沈清月反应过来,勉强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撑起绵软的身子,她捂着被扒得散乱的领口,红肿的眼流下泪来:“南枝姐姐……”
南枝看出她模样不对,知道该是中了药,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可还走得动?”
沈清月咬牙点点头,靠着南枝的搀扶才勉强稳住步子。
此时瑞王也扶着还一阵阵发昏的头站起了身,眼前渐渐清明,瞧见那互相搀扶着的两人,气得连连冷笑:“好啊,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说罢擦了下磕出血的嘴角,阴狠地看着两人,眼中迸出杀意来,而后在看见南枝那张小脸的一瞬间,露出惊艳之色,眼神顿时变得玩味起来。
南枝扶着沈清月一步步往后退着,却也在看见瑞王那张脸时一愣。
她猜过敢这样算计沈家的,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权贵,却未料到竟是瑞王,也知自己闯了大祸,可是眼下这般她又怎么能丢下沈清月不管。
南枝取了簪子握在手中防卫,察觉到他黏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只觉背后一阵阵的发凉,勉强稳住心神。
“殿下可是吃醉了酒,我是侯爷的婢女,此女亦是我府上贵客,还望殿下自重。”
瑞王却丝毫未被她吓退,反倒起了性味,碰了碰嘴角的伤,如同对猎物一般,不紧不慢地朝她俩人逼近:“我瞧着是你这蠢婢吃醉了酒!敢拿簪子对着本王,不如你和这位小姐留下来做对鸳鸯姐妹,将本王伺候舒爽的时候,说不定能放你们一命!”
沈清月眼瞧着瑞王离两人越来越近,一时心灰意冷,不想南枝又为自己也赔了进去。
沈家当年落难,她也吃了段苦日子,养出了几份烈性,只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南枝往门口推了一把,又往瑞王往身上扑倒:“南枝你快跑!”
瑞王本就猝不及防,被她头撞得胸腔震痛,沈清月又昏昏沉沉的,身子格外重,坠得两人一同栽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