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风额角跳了两下,真他妈是差生文具多。
李平书提醒只剩两分钟的时候,路辞终于翻开了习题本。
季时风以为他总算肯写题了,路辞不慌不忙地拿起了直尺,在纸上画起了横平竖直的表格。
于是季时风又浪费了两分钟,看路辞顶着尺在纸上画表格,画磕巴的地方他还要拿涂改液点两下。
季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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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数学课上完,路辞就没打开过课本。
等李平书出了教室,路辞把数学课本放回竹篓,再把七七八八的文具收进四层小别墅。
“路儿,泡泡糖还有吗?”陈放扭头喊他。
路辞在抽屉里翻了翻,摸出一盒泡泡糖:“要什么口味啊?你自己选。”
“小路,有虾条吗,给我倒点儿。”
“路,我想整个薯片!”
……
班里人下了课全往路辞这边凑,弄得和个小零食批发市场似的。
一堆人叽叽喳喳烦心得很,季时风翻了一页书,看不进去。
有个人问路辞还有没有麻辣土豆片,路辞翻了翻说没了,然后直接把校卡扔给那个人,让他去楼下小卖铺进货。
季时风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瞟了眼,有钱少爷,傻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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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时间,陈放跑到路辞身边讲悄悄话,扒着路辞肩膀说:“路儿,你后边那个,就是一中转来的学霸,不好惹。”
路辞嘴里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怎么个不好惹法啊?”
陈放做了个手刀:“听说很能打。”
路辞吹了个泡泡,“啪”一下灭了。
陈放看他神色呆滞一瞬,哼哼道:“知道怕了吧?”
路辞舔舔嘴唇上粘着的泡泡糖,语气从不屑渐渐转变为羡慕:“真酷。”
陈放:“……听说他不分好歹,见人就打,遇神打神,遇鬼打鬼,一个打十个!”
这回知道怕了吧!
路辞“嗖”一下坐直身子:“酷毙了!”
陈放:“……脑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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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从小到大有个愿望,想像电影里的古惑仔那样,什么也不用干,不读书不上课,就到处晃悠找人干架,酷酷的。
主要原因有三个:首先他不爱学习;其次他有钱,把别人打坏了他赔得起;最后他觉得自己挺酷。
但他至今没能实现愿望,原因也有三个:首先他爸非逼他学习;其次他这身板打不过任何人;最后每当他耍起酷,总有人问他是不是在憋尿。
路辞就崇拜酷的,听了陈放的八卦,从小镜子里瞄了眼后座的季时风。
他正低着头看书,剑眉星目,长得真英俊。
不对啊,古惑仔都不学习的,他怎么就连下课都在看书?
路辞眼珠子转了两圈,一只手伸进抽屉掏了掏,决定会会这转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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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季时风从书本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一包大辣片被拍在他课桌上。
路辞顶着个小揪揪,微笑着传递友好:“我叫路辞,‘朱阁临槐路’的路,‘故人西辞黄鹤楼’的辞。”
季时风微微点头:“季时风。”
路辞打探道:“哥们儿,听说你是因为打人了,才转学过来的?”
季时风上半身往后靠,双手枕在脑后,两条长腿闲适地前伸:“是。”
他没打算让别人知道他转学的真实原因,对谁都说是因为闹了事。
路辞双眼一亮,脑门上的小辫儿都跟着抖擞一下。
他一根手指头压着大辣片,往季时风那边推了推:“厉害,那你一打几啊?”
“一个。”季时风说。
才一个?不是一打十吗?
路辞被陈放抬高了预期,一下子有些许失望。
酷是酷的,但没有完全酷。
他想把大辣片收回来,扯了两下,没扯动。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大辣片上,季时风看着他,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不是给我的吗?”
路辞用力把大辣片拽回来,撕开包装递上去:“给你一片。”
大辣片就这一包,没能一打十还想吃一整包,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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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季时风的适应能力很好,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
一样的教材,一样的知识点,在哪所学校上都是上。
下午三点左右下起了雨,下了课,季时风想去楼道里给爷打个电话,提醒爷收被子。
他刚从座位上站起来,李平书抱着一摞考卷进了教室:“季时风,你来发一下月考数学试卷,也熟悉熟悉班上同学。”
李平书也是好意,季时风虽然觉得没必要,但还是从他手里接过考卷,在讲台上念起了名字。
“陈卓。”
叫陈卓的是体委,上来拿走自己的卷子,同时邀请道:“季时风,过两个月校篮球赛参不参加,你个子这么高,肯定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