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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出餐口传来一声铃响:“56号桌上菜!”
路辞立刻来精神了,一手拿筷子一手操勺子,嘴都咧到耳根了:“来了来了,季时风,咱们的罗曼蒂克下午茶来了!”
半分钟后,路辞笑不出来了。
他看看桌子上摆出的菜——竹荪烩鲜腐竹、豆汤什锦蔬菜、凉拌秋葵、清炒虾仁,咂咂嘴:“季时风,我的菜呢?”
季时风说:“都在这儿了。”
路辞着急了:“这不都是你爱吃的菜吗?”
季时风点头:“嗯,对。”
路辞直跺脚:“对啥对啊,这都没有我爱吃的菜呀!”
“路大富,现在是你在追我,并且邀请我共进下午茶,”季时风循循善诱,特别耐心,“所以点我爱吃的菜,有什么问题吗?”
路辞被绕进去了,思考了会儿,好像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他追季时风,点季时风爱吃的菜,真是一个体贴的富二代。
路辞叹口气:“好吧,幸好我还有碗酸辣粉,加麻加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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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分钟,酸辣粉上了,路辞嘴一瘪,差点儿没哭出来。
他看看自己面前那碗不酸也不辣的酸辣粉——没有酸豆角,没有辣椒油,一碗白白的汤,汤里泡着灰灰的粉,上边飘着绿绿的白菜叶子;再看看季时风面前那碗——加麻加辣,红红的汤上盛满了酸豆角,都冒尖儿了。
“季时风,怎么是你吃那碗啊?”路辞要憋屈死了,“我想吃辣的,我要酸豆角。”
“伤都没好,”季时风给他夹了片腐竹,没好气地说,“吃什么辣。”
半边脸还有点儿肿着,后脑勺估计也没好彻底,就这还惦记着吃辣吃酸,心里没点儿数。
路辞不服气:“你凭什么不让我吃啊,我就想吃碗酸辣粉。”
边嚷嚷还边伸手去拿辣椒油。
季时风指尖点了点桌面,沉声道:“路大富,不听话了。”
路辞缩回手,给季时风比了个中指:“你就仗着我在追你,尽情糟蹋我吧你。我告诉你季时风,等我追到你了,我狠狠践踏你,我天天喂你吃胡萝卜!”
季时风笑笑:“吃你的粉去。”
清汤寡水的,路辞没兴趣,央求季时风给他一颗酸豆角:“就一颗,我就尝个味儿。”
季时风夹了颗酸豆角到他碟里,路辞吸溜进嘴里,咂摸了好一会儿。
过了会儿,路辞又说要喝一勺辣汤,这回季时风不给了,路辞退而求其次:“那你让我嘬一下你的筷子,我尝个味儿。”
季时风皱眉:“路大富,你埋汰不埋汰?”
“我又不嫌弃你的筷子。”路辞不乐意地撅嘴。
季时风淡淡说:“我嫌弃。”
“你有洁癖,这是病,”路辞嘴撅得更高了,忽然心念一动,凑过上半身,“那你让我嘬一下你的嘴吧,我尝尝味儿。”
“……”季时风夹了块虾球塞他嘴里,“脏不脏。”
路辞不情不愿地坐回去,嘟囔:“我冰清玉洁的,哪儿脏了。”
季时风面无表情,慢悠悠地说:“你把鼻涕布盖在头上。”
“……妈的,”路辞骂骂咧咧,“鸟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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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饭馆出来,路辞不想和季时风分开,好几天没见到季时风了,忒想了。
“季时风,我们去看电影吧,”路辞羞涩道,“约会都要去电影院的。”
季时风瞥他一眼:“我买电影票是吧?”
“我现在不是没钱吗,”路辞嘿嘿傻乐,“你出钱也是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路辞张口就来,“你有经济基础,你决定看什么电影。”
季时风揪他耳朵:“听课都听到这儿去了是吧。”
路辞拽着季时风袖子耍赖:“我追你追的这么辛苦了,你就奖励我约会一次吧。”
“路大富,你哪儿辛苦了?”季时风勾了勾唇角,没扒开路辞的手。
路辞一想也是,他找错地儿,是季时风跑了两公里多过来的;吃个下午茶还是季时风结的账。
“我想你啊,”路辞厚着脸皮说,“我脑袋都受伤了,还坚持每天想你,我可太辛苦了。”
“也对,”季时风表示认可,“接下来干什么,我来决定?”
路辞点头:“嗯嗯!”
于是季时风叫了辆出租车,决定把路辞送回去。
路辞不想走,拽着季时风胳膊不松手。
季时风揉揉他头发:“我还有个兼职,六点半得到。”
路辞“哦”了一声,心里酸酸的,松开了季时风。
季时风总是要打工,每天每天的连轴转,没时间陪他,打工又是那么累,得看别人脸色。
他一点都不想季时风去打工,不想季时风辛苦,不想别人给季时风甩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