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夷恶狠狠地瞪着她,趁她不注意再次抬手向她袭来。
施微左手钳住她的手,右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沈清夷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脸上火辣辣地疼。怎么会这样?施微这个蠢货,如今自己居然会被她算计?
“你从前欺压我,我就作罢了,该还的我也还给你了,我们至此互不相干。
可你们家若是以后再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或是编排些捕风捉影的东西伤害我和我的亲人,我会像今日这般,绝不会心慈手软。
哦对了,舅舅在朝中现下已是举步维艰了吧?
我劝你滚回你的沈府去莫要张扬,否则舅舅这口皇粮怕是都要吃不上了。”
施微不想和她过多纠缠,任由她一个人愣在原地。
正事要紧。
再次望向药堂的方向,陈邈已经提着一袋药,正对那位帮他付药钱的贵人道谢。
坏了!因为沈清夷横插一脚,竟又耽误了时辰。
上一世帮陈邈的明明是李昀身边的近卫京逸,京逸这个人施微是认得的,可如今为陈邈付药钱的这位怎么看也不像京逸。
倒像是三殿下李暄身边的扈从。
施微脑子里一团乱,怎么会是他?
当今圣上共有六子,其中两子夭折,还有位六殿下尚且在襁褓之中,宫中弱冠的皇子只有太子李昀、二皇子李衍和三皇子李暄。
李昀的生母是当今皇后,母家手握两地兵权,在朝堂颇有势力。
二皇子李衍的生母是昕贵妃,永仪帝颇为宠爱这位昕贵妃。
三皇子李暄的母妃宁嫔一贯不得恩宠。据说从前只是御前伺候的一位宫女,还在早年间突发恶疾薨逝了。
而李暄这几年一直被派往南岭驻军,按照日子应是刚平反邻国在大景边境叛乱被召回京的,永仪帝对这个儿子算不上青眼。
李昀有权,李衍有恩宠。
是以明眼人看来宫中都是李昀和李衍相斗,朝中太子和二王的党派各占半壁江山。
在施微的印象里,前世的李暄自知身份低微,也从不在永仪帝面前争脸,在南岭就安安分分打他的仗,回京就终日里躲在王府以诗酒为乐,不主动邀功请赏,也未曾参与夺嫡之事。
然而在施家一党被李昀赶尽杀绝之时,李暄居然几番上书求情,奏疏写的字字珠玑。因此也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最终以逆党的罪名被赐自尽。
这个人,他究竟想做什么?又是如何得知今日之事?
就像昨日那场莫名其妙的火一样,无端颠覆了前世,在这一世发生了。
但无论如何,陈邈没落到李昀手里,也算是没白费心思,她倒要看看,那个人想做甚么。
东宫。
李昀闭目危坐。
他是当今皇后所出的中宫嫡子,永仪帝一向忌惮皇后母家在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势力。在他看来立这个太子不过是安抚这些人的权宜之计。
李昀看在心里,永仪帝随时可以废了他。所以他必须暗中拉拢除母家之外扶持自己的势力,才能坐稳这个摇摇欲坠的东宫之位。
殿门被人推开来,带进来一阵冷风。
李昀抬头扫了一眼,“事情办的如何了?”
京逸跪下请罪道:“属下方才去了庆瑞堂,并未看见陈邈此人,向掌柜打听才知道半刻钟前有人替他付了钱,陈邈提着药走了,那掌柜的也不认得付钱的是何人。”
“废物。”李昀手中的茶盏被重重摔向地上,顿时七零八碎。
“殿下息怒。”
事情怎会这般凑巧,昨日那场宫宴是被一场意外闹得不欢而散,只能作罢。
可陈邈此人他一直派人盯着,到底是谁又抢先他一步。
李昀猩红的眼眸露出一丝寒光,“那批银子如何了?”
“殿下放心,那批银子现下尽数藏于城郊别苑的禁室内,派了专人看守,绝不会出差池。”
“嗯,后日丑时即刻送出京,办事利索点。”
第四章
▍笨手笨脚,别浪费了我这好药
左右人被截胡了,施微想着去城东的点心铺子买点糕点,小时候最爱吃玉记的马蹄酥,如今都已隔了七年没吃到了。
刚从玉记出来,就看见远处一位身着一袭淡蓝色百褶如意月裙的女子面容愁索地从马车上下来,这姑娘约莫也和施微一般大。
月舒一个眼尖儿,赶忙对还提着糕点左看右看的施微道:“诶姑娘你看,那不是赵姑娘吗?看她这样子,莫不是又被她那妹妹欺负了吧?”
施微顺着月舒的视线往前瞧,果然是赵衿衿。
赵衿衿同施微算得上是闺阁密友了,两人自小也一块读书玩乐。
赵家不似施家和睦无事,赵衿衿虽说是赵家嫡女。但不大得父亲赵裴疼爱,母亲容氏也早逝,赵裴独独宠抬的那房妾室柳氏和她的女儿赵兰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