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放心吧!”
“我想跟警察聊聊,你身上有监听器的吧?”许时眼睛里带着解脱的笑意,话锋一转,对着空气说,“让他们进来吧!”
门一开,程星阳和一名侦查员走进来,他们眉目严肃,对徐景辛微微点头,像是在致谢。
他们都清楚,不单单是谈话内容和方式的问题,在所有人当中,徐景辛对许时的影响是无可取代的,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另一方面,许时打心底对这位始终相信他的朋友有着浓浓的愧疚。
徐景辛站起身,深深地看了许时一眼,把主场交还给程星阳。
一想到要跟贺霄道歉这档子事,徐景辛又开始满心不安。
他在这层楼找了一大圈,连洗手间都翻了,也没看到贺霄的影子。
他猜,贺霄可能是一个人到楼上去看楚禹了。
找专案组的人问了楚禹的房间楼层,先跑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个果篮,然后直接坐电梯到了六楼。
贺霄果然在。
徐景辛进门就看到靠坐在病床上的楚禹,眼前一亮。
剪短了头发,又摘掉了美瞳的楚禹看起来很精神,原先那种病弱颓废感不见了,单薄的五官透出少许阳刚之气,眼神又正又亮,一副标准五好少年的既视感。
“楚警官,挺帅的嘛!”他故作轻松地打趣,不着痕迹地瞟了贺霄一眼。
楚禹“嘿嘿”笑了一声:“徐队长,又帮我们破案来了?”
徐景辛的脸上出现一丝可疑的尴尬,把果篮往窗台上一放:“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不严重,你看我生龙活虎的呢!”楚禹抬起没被固定的那条胳膊,做出一个标准的健美姿势。
徐景辛欣慰,这点伤看起来确实对他没什么影响。
贺霄眼尖,从五花八门的果篮里掏出一个橙子:“哟!橙子,好东西啊!楚禹,吃不吃?”
楚禹:“吃!”
贺霄就低头剥了橙子,剥得汁水淋漓,擦了擦手,又把惨不忍睹的橙子掰成三瓣,均分。
楚禹震惊了:“我是病人,不该都给我吗?”
贺霄递给徐景辛一瓣,“啧”了一声,教育他:“怎么能吃独食呢?你要学会有福同享啊!再说,那不是还有吗?”
“臭不要脸!”楚禹拿出他毕生最恶毒的语言大骂。
徐景辛接过橙子,无奈地看着他俩拌嘴,一肚子话憋在肚子里,现在就想跟贺霄把话说明白。
但贺霄就是不看他,不停跟楚禹东拉西扯,他也没法把人单独叫出去,显得太突兀。
楚禹嚷嚷着没吃够,贺霄就又从果篮里拿出一个橙子。
楚禹嫌弃:“霄哥,可不可以用刀切啊,好恶心的感觉!”
“恶心你刚才不也吃的挺欢?”贺霄指了指洗手间,“我可才洗完手!”
楚禹翻了个白眼。
贺霄一边哼歌,一边低头剥橙子,楚禹继续嫌弃:“你跑调了吧?这什么歌?”
“怎么可能?当年部队里人都叫我歌神你知道不?这首歌就是这么唱的!”
楚禹:“……我不信!”
贺霄把剥好的橙子往他手里一塞,跑进卫生间洗手,又飞快举着手机跑出来:“不行,我今天非给你找到原唱以证清白!”
他在音乐APP里输入一个名字,很快,悠扬的前奏就在病房里响起来。
一首很老的歌,老到大学即将毕业的楚禹小朋友完全没听过。
他捏着橙子,无语了半天,脸红脖子粗地憋出来一句:“原唱好像也跑调了?”
贺霄大笑。
楚禹也大笑。
他们越是这样,徐景辛就越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眼前俩人越聊越欢,偶尔楚禹跟他说话,他也只是应付地回答两句,明显心不在焉。
楚禹奇怪地偷瞄他,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冲贺霄使了个眼神。
贺霄瞥了他一眼,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
楚禹又翻了个白眼。
徐景辛愈发坐不住了,他鼓足勇气,终于打算把贺霄叫出去说话,可还没等张开嘴,贺霄的电话响了。
“喂?程组长?”
“贺霄,你在哪儿?”
“楚禹这。”
“赶紧下来,许时撂了!帕拉神庙附近果然有他们的窝,那个叫尼桑的应该就在那!”
贺霄从椅子上跳起来,丢下一句“我有任务先走了”,就跑出了门。
徐景辛:“……”
活人会被话憋死吗?
会的!
他又跟楚禹聊了几句,嘱咐他好好养伤,就小跑着下楼去追颜阳州他们了。
看着他明显耷拉下来的肩膀,楚禹扁了扁嘴,无可奈何。
在前往帕拉神庙的路上,程星阳对贺霄简单叙述了许时刚刚交代的一切。
许时之前对徐景辛他们说的话不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