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梅被这一席话说得豁然开朗,想到老三以前对小姑娘们那副不假辞色的样子,便笑起来,说:“红樱,我跟你说,这男人就是虚伪,这碰到个漂亮的,立刻就把持不住了!”
白凤梅回想起昨天说起康康妈妈时,老三脱口而出的那些美好的形容词,还有满眼的爱意和温柔,便觉牙酸,当时光顾着震惊了,这会回想起来,才咂摸出些滋味来。她叹了口气,说:“老天没有薄待老三啊!”虽然老三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可是现在有娇妻爱子陪伴,足以慰藉半生风尘啊!
“就是啊,妈,老天就是偏疼老三。你看他不找则已,一找就找个顶尖的,人我还没见到且不说,就说咱们知道的,杂志社主编、华清大学本科学历,爸爸是高干,就这条件,满军区去找,也没几家的儿媳妇有这条件吧!这么好的姑娘,对咱们老三死心塌地,我要是个男的,我得羡慕死!”
一席话说得白凤梅合不拢嘴,刚刚的一点惆怅荡然无存,二媳妇说得没错,康康妈妈这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老三太有福气了!
肖红樱松口气,虽说因着公婆对未曾谋面的小儿媳妇太过关注,弄得她心里头酸酸的,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很为小叔子高兴。她虽然和小叔子接触不多,但印象很好,小叔子牺牲的时候,她也难过了很久。
她对即将加入这个大家庭的颜如许感情比较矛盾,一方面隐约有些排斥感,觉得她分薄了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和公婆的疼爱,但另一方面却也有期待。
肖红樱虽然是老二媳妇,但实际上承担着长媳妇的职责。
那个大嫂是文工团的,只知道唱歌跳舞、打扮,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生孩子,还整天发嗲撒娇,把自己当成个公主,每次回京市家里来,都颐指气使的。她就弄不明白了,这人就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怎么就养出这些坏毛病来?
要是这人没影响到别人,她也不至于有意见,可这人偏偏自私得很,什么都想争一争。
当初她为了照顾白凤梅,抛下丈夫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调回老家,这位大嫂不仅不说感谢,还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为了讨好老人家,连男人都不要了。要不是公公实在听不下去训斥了她,还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这位大嫂和肖红樱、和家里的恩怨可多呢,最近一次发生矛盾是老三还没回来时,那次事情发生后,康天枢两口子至今没和家里联系,老两口大概也是彻底凉了心,也没和那边联系。
事情的起因是康强军觉得他们夫妻两个老是两地分居不是办法,就想着把老二康玉衡调回来,让他们夫妻团聚。
白凤梅给老大康天枢打电话时,就这事当个家常话跟他提了提,却不料大儿媳妇彭秋妮也在旁边听着,忽然就不乐意,立时抢过电话和白凤梅吵起来:“凭什么呀,我们才是老大,要是调回去也是我们,你和我爸也太偏心了,让我们在这小地方一呆就是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的!”
白凤梅当时血压就“蹭蹭”飙升,幸好老爷子的勤务兵回来帮他取东西,见白凤梅面如金纸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把老爷子的医务官叫了来,又分别打电话给肖红樱和康强军。
医务官赶紧给白凤梅喂水吃药,缓了好一会儿,白凤梅的脸色才正常了些,摸着眼泪就把刚才的事儿跟康强军和肖红樱说了。
肖红樱什么话都没说,她不方便发表意见,但心里头真是厌恶死彭秋妮这个搅家精了!家里头出事,婆婆病得快要死了你们不说调过来,这会儿倒是绞起牙来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等事嘛!
她不好说什么,康强军可不干了,暴脾气立刻上来,立刻打电话过去将老大康天枢披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同时,还给彭秋妮所在文工团的团书记打电话,要求他们加强对彭秋妮的思想教育!
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背人,肖红樱就在旁边站着,听着他把大伯子训个狗血淋头,心里头别提多爽了!最该骂的就是大伯子康天枢,要不是他的纵容,彭秋妮也不至于这么嚣张。
她至今还记得彭秋妮刚刚和康天枢结婚时的样子。比康天枢小了七八岁,怯生生的,长得娇娇柔柔、白白净净的很好看,带着点纯真和质朴,像个刚进城的乡下孩子,一到家里来就四处看,满眼都是惊喜和羡慕。
那时候康天枢是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了,比他小的二弟都结婚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白凤梅和康强军特别为他操心,所以当他带个姑娘回来,说要结婚的时候,他们都很高兴,也顾不上挑剔彭秋妮小家子气、没规矩,说话楞,不会为人处世。就想着这姑娘年纪还小,以后慢慢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