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风挂了电话。
沈佑还没骂完,拿下手机一看这狗东西挂真快。
他又打过去,直奔主题:“那个广厦传媒我没有关系,问的唐夕。她说她经纪人之前跟他们合作过,因为太脏,只认钱,后来没往来了。我让她给我拟了一个名单,都是圈内跟广厦有合作的,我发给你,找找熟人。”
话音刚落,游风又挂了,他啧一声,什么人啊!
*
夏灯接送谭一一的第二天中午,忙人游风才得空给她打电话,此时她正在机场候机室,准备飞一趟南广,到港口看看她的呼唤雨。
她看到来电那一刻,唇角浅勾,接通却是平淡语气:“有事吗?”
“为什么你对外说单身?”游风直奔主题。
夏灯听到他这一通兴师问罪,也不给他好听话:“难道不是吗?”
游风那边停顿许久:“没良心。”
夏灯便气消了:“这位先生是每天都查阅一遍我的社交账号吗?”
“改过来。”好像是命令的话,但语气却像恳求。
“单身怎么了?”
游风说:“八年白嫖我就算了,现在还不给名分,你觉得合适?”
夏灯眉眼弯成柳叶,“你不要说得你多无辜,达成身体关系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你不愿意我又不能强迫。”
又是半天,游风说:“你怎么那么会气我。”
夏灯笑容加深:“你不在意我根本气不到。”
“可能吗?”可能不在意你吗?
夏灯食指指甲轻摩着手机侧线,笑意始终没从来脸上消退半分,但她还是挂了电话。
游风被挂电话,怨念更深一寸,发微信消息过去:“你等我回去的。”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气得慌,手撑在桌面,反复琢磨思索哪里出了问题。
一颗无价脑袋总是在面对夏灯时候,展现出它的短板。好像夏灯是他一生无法攻克的难题。
虽然是事实吧。
秘书太了解他,即便他不动声色也能嗅到他的怒火,适时说道:“先生可以问问我。”
游风抬头,注视他许久,问道:“你跟我几年了?”
“杜克MPA没毕业就在您创立的‘DengAI’了,后来到H²O,已经有六年时间了。”
“有对象吗?”
“当然没有,我要为您随叫随到的。”
“那你让我问你什么?怎么打光棍?”
“……”秘书反应很快:“您说过,谈判要给对方喘息的时间,以小博大赌的就是谁能沉得住气。我以为用在跟女性交往上同理。”
正合游风心意。
他打算未来三天都不理夏灯了。
晾着她。
*
夏灯抵达南广,约定好的向导来接,前往酒店的路上,夏灯坐在车里朝外速览南广发展情况。
脑海已经没有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了,大概是小时候来过?跟随父母或者是跟随小姨。
以前觉得要见过世界才算入门人生,现在觉得一坐一整天也是人生。
她跟随向导逛了南广近一天,傍晚时来到港口,站在咖啡馆楼顶,勉强可以俯瞰大海。海面反射灯塔的金光,仿佛银河另一种呈现。
身着制服的忙碌身影正打扫、修理中型船,水手做着夜航准备;码头上游客在拍照打卡,有一家几口,更多是情侣;大船汽笛声厚重拉长音,和海浪声交相成为绝唱。
北京没海,之前游风拍她那组海浪照片是在天津港。她没考驾照时,经常是被司机送到各处,但有时想独处,也会坐一坐城际。全程二十分钟,她还没听完几首歌,列车已经抵达。
他好像总会追着她去世界各地。很久以前便是。
她不自觉微笑,什么时候游风都是令她平静的介质,仅仅是想到他,再难熬的日子都可以一笑置之。
他总以为他爱得更多,其实她也不少。不然怎么会有人决绝地分手,又灰溜溜地找回。
她一直看向港口一切,胡思乱想一切,唯独避开她的“呼唤雨”。她以为只要她不把注意力放在它上边,就能多欣赏一会儿美景,毕竟下一次来不知道又是何时了。但她再怎么避开,它也巍然屹立水面,死死拴在她心间。
他把它打理得很好,它还是当年模样。
如今看着它,她便知道,她跟游风之间那面镜子,已经擦净了。
*
夏灯回北京时,小姨正好在北京最后一天,第二天要飞迈阿密,就约了夏灯吃饭,还叫了两个“陪吃”。
一家瑞典菜餐厅里,两个精致俊朗的年轻男人“服侍”着小姨,给她夹菜、倒酒,夸她今天的妆好看,衣服和项链很搭。
夏灯只平静地问了句:“保密协议有签吗?”
小姨懂她意思:“你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