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他做错了太多的事。
与此同时,我、杨复、池郑云的律师前后脚赶了进来,各找各的当事人。
我低声告诉我的律师,我要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卢律师是一位很精干的中年女律师,她听我大略说完情况,没多废一句话,马上进入流程,仔细询问民警刚才是否做好了详尽的谈话笔录,并提出立刻带我去指定医院做伤情鉴定,作为向法院提交申请的证据。
杨复实在是大受震撼,一时处于鲜见的呆愣状态,反应很迟钝,唐律师和他说话,说三句,他最多听了一句,还不知听到哪儿去了。
唐律师问他身上的伤是否均为池郑云殴打所致,他木然地说:“对,那孙子就是我打的。”
唐律师握拳凑到嘴边,轻咳两声,示意他回魂,不要自己捶自己。
他回过神来了,抬脚要朝我走来。
周围的人怕他伤害我,都急忙拦着他。
他被迫停住了脚,站在那里看着我,数秒后,说:“说什么我都认,先带他去医院上药,行吧?”
我不该哭,可在他说出这话的下一秒,眼泪本能地流了下来,连我自己都来不及反应。
池郑云来到我的面前,挡住了杨复的视线。他温声对我说:“不要再被他的假象迷惑了。”
杨复提高音量:“怎么说都行,先去医院行吧!”
池郑云侧过头去,冷眼看着他,不屑地说:“惺惺作态。”
杨复没理他,探长着脖子,目光在我的手臂和我的脸上来回逡巡,眉头惊疑不定地皱着,眼神里充满愤怒、迷茫、不解和心疼、担忧、催促。
在这一瞬间,我觉得他是爱我的。
可是,他先爱上了边西川。
边西川令他惊艳、爱慕、自惭形秽,而我只是依靠着日积月累的陪伴得到了他的习惯和垂怜罢了。
这是完全不同重量级的感情。
我连上天平另一端的资格都没有。
今晚的闹剧暂时地告一段落。我去了医院鉴定伤情,后面的事都交给了卢律师。她会在早上法院上班后立刻递交关于我的人身安全保护令申请。
根据我国反家庭暴力法明文规定,法院受理申请后应当在七十二小时内裁定同意或驳回,情况紧急的应当在二十四小时内作出裁定。
有卢律师,我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得到我需要的结果。
而在结果出来前,杨复同样不能再纠缠我。
——他和池郑云因互殴被行政拘留了。
警察一直劝他俩私了,这样皆大欢喜,都不用拘留。原本杨复和池郑云都也是这意思,但我发完疯后,杨复见我铁了心跟池郑云走,就拒绝私了,坚持和池郑云同归于尽。
行云连夜从学校赶来,护送我回家。
杨复他妈妈一直没说话,至少我在的时候她没说。
她看着我们的眼神先是震惊,逐渐的,成为了失望。也许她对杨复和我两个人都是失望的。
我回去的路上,接到了范叔打来的电话。
他劝我别把事闹大,这回杨复是做得不地道,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何况一直以来杨复和杨复的妈妈对我不薄。等这事了,杨复妈妈肯定会管着杨复不再纠缠我,我就看在过往情面上算了吧。
我没挂电话,却也没说话,一直沉默。
半晌,范叔叹着气挂断了。
也许他和阿姨在心里骂我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回去后,行云没说别的,只让我好好休息,他接下来几天会陪着我、保护我。
我说不用,你安心上学去吧。
可他确实很担心我。
最终我俩协商一致,从他一个学长的公司里聘请贴身保镖。
这学长比他高几届,个人原因,毕业后没进入系统,开了家安保公司,聘请了很多退伍军人和离退休的优秀警察。
这家公司我听说过,口碑很好,和很多大企业甚至官方组织都有深入合作,很正规。
翌日,杨复和池郑云还在拘留中,法院飞速地签发了对我的人身安全保护裁定,明令规定从此刻开始,杨复迁出我名下的房子,并在三个月内不得骚扰、跟踪、接触我。
裁定一下,我就以公司正遭受巨大的负面舆论为由,紧急发起临时股东大会。
接着,因杨复违反法律行政相关,我向股东会提交了关于罢免他董事职务的临时提案。
其实,股东大会只是一个过场,结局在我提交提案的这一刻已经注定。
因为我拥有绝对控股权。
无论是采用直接投票制度,还是累积投票制,哪怕大多数股东都拥护杨复,我仍然有压倒性的优势。
何况,现在杨复爆出丑闻,人心一定有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