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他看向一旁小炉子上正烧着的热水,似乎兴趣集中在那里。大介说道:“你不满意?”
“我没有不满意。”辉夜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就这样。”
“辉夜,你难道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吗?”大介说道,“你如今已经是宇智波的继承人了。”
“斑还没有死,我就永远没办法继承宇智波一族。”辉夜认真地说道,“这才是这个身份的本质,斑因为自己的力量有恃无恐,只要他宇智波斑还活着的一天,那么他就是族长。大介长老,我想您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
大介在此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收起之前笃定又生分的神情,看上去更像是当初辉夜在父亲墓地边遇上的那位老人。他说道:“辉夜,我很高兴你这在外的一年多没有荒废你的聪明。”
辉夜点了点头,继续道:”斑在意我的母亲,甚至迁就他的意愿,将我作为继承人,可是……他什么时候肯从这个位置下来?他现在只是加倍的将宇智波一族掌握在手上吧,你看看……连泉奈都被他逼走了。”
说到泉奈,让大介的脸上出现一丝阴翳:“泉奈,如果不是他错了,事情本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我也听闻在过继仪式上出现的事情。仰赖着斑对我母亲的迷恋……这件事情就曾经失败过吧。”辉夜此刻近乎没有表情,大介心中对此也十分满意,这一年多的时间让辉夜的情绪变得内敛,“我不觉得,这件事情可以成为筹码。”
在辉夜的话语中,水已经烧开了。辉夜忽然停下了话语,手拿着一旁的毛巾,将热水提起放到一旁。他看向大介,说道:“您不妨告诉我,我真正的筹码是什么?”
他说道:“辉夜,你的顾虑我能够明白。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正是一个契机,让你的优秀被众人所注视,你的优秀才是你真正的筹码。我这样说,你或许会不满,只要跟斑有过,哪怕是契机,恐怕你也心中不屑。但是,这个契机却是你母亲难产的时候为你带来的,我希望你可以珍惜……”
“你再说一遍。”辉夜看着大介,因为“难产”这个字眼而瞪大双眼,“我母亲怎样了?”
“难产。你的母亲为了生下琉生,因为难产,整整昏迷了三天。”大介平静说道,“他以为自己真的活不过,才要求斑将你认做继承人。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它的可贵。”
只是,此时辉夜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柱间的安慰上。
“他好端端的养胎,怎么会难产?”辉夜的拳头砸在桌上,这个问题,大介没办法回答,他所知道的也只是,柱间的身体总是时好时坏,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扉间和斑的防范都十分严密,他并没有得知真正的原因。大介只能说道:“你母亲……如今也算不上什么年轻人,哪怕容貌没有改变,但是身体的机能总归跟二三十岁时不同。”
这听上去像是真正的原因,辉夜不说话了,想到让柱间怀上琉生的人,更是心头暗恨,那一个个纠缠上他母亲的男人,嘴里口口声声嚷着最爱他的母亲,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母亲是否原因生下那些孩子,更不会考虑他母亲生孩子时所遭遇的痛苦。那些虚伪的家伙,他迟早有一天……
辉夜深吸一口气,说道:“……即使你这样说,但是,不要忘记,你们要找的是宇智波的族长,而不是宇智波的傀儡。我回到木叶的目的,不是为了高高兴兴,成为他宇智波斑钦点的继承人,我是回来做什么的,难道你们心里没有数吗?”他这样一说,反而把大介问住,他当然没有想到过,辉夜想回木叶是要做什么的。
辉夜说道:“我要用自己的双手,把失去的东西,一个个都抢回来。这才是我回来的原因……大介长老,你是为了什么而厌恶斑的存在。你看看,你给他添了那么多事情,你让宇智波的族老们,一个个倾向于泉奈,你在斑的典礼上,借机要挟斑决定我是继承人,你让泉奈自愿退出……你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什么呢?”
大介没有想到辉夜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沉默了下来,看着自己眼前的年轻人,说道:“辉夜,那个理由你应该明白。”
辉夜轻叹了一声:“我的父亲……是的,我明白了。”
“我也同样。我从没有忘记过,我的父亲是怎么离开我的。”辉夜挺直了自己的脊梁,“父亲,奉上了自己的眼睛。为了宇智波的继承人,他将自己的眼睛给了斑……如果没有那个手术,父亲……父亲……怎么会那么早就走!”这句话几乎是从辉夜牙缝中出来的,他必须得压抑心中的那股憎恨,才能说得出话,辉夜深吸了一口气,“一切就是为了斑,斑……是带走我父亲的人。作为一个宇智波,我不会容忍这桩仇恨,我永远记得……父亲握着我的手,让我保护母亲的话语。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父亲以为斑会看在眼睛的份上放过我的母亲,可是他等到的是什么?等到的是自己丧心病狂的儿子……你明白,我的心中有多少怨恨吗?”辉夜冷冰冰地看着大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