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知道什么叫做喧兵夺主吗?”
“那陛下尽管来找我便是,为何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
薛康孝到了这一步,也依然没有悔恨。成王败寇,只是自己败了而已。他只是没想到自己要杀的人联合起来对抗自己。
他看向薛蔚之,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而自己好像这么多年的努力,依然是个跳梁小丑。
“大丈夫做事必须心狠手辣,更何况我还是天子。高处不胜寒啊,皇叔。”
薛康孝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酒杯碎片就要自刎,被薛蔚之先一步奔上去把他的手打掉,按住了他。
“陛下!”
“陛下!”
台下全部惊呼,薛康仁也紧接着跑上去,他是觉得薛康孝不配当天子,但是他也绝不会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薛康仁让人带着薛康孝回了寝宫,派人严加看守。
岁朝在一场闹剧中结束,好在无人伤亡。
薛康孝苏醒后,在屋子内见到了太后、薛康仁,还有薛蔚之和孟元祈。
他知道自己大势不在,身为陛下,想死都死不了,只能活着任人屈辱,他心有不甘。
薛康孝虚荣地看向薛康仁:“五弟,你去把人招来,就说我要写诏书。”
薛康仁点头答应他,出了房间。
薛康孝看着薛蔚之,又看了看孟元祈。
如果不是孟元祈,他大概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吧。
“皇叔,皇嫂和你真配。孙盼儿的事,是我做错了,皇嫂你勿怪。”
想到孙盼儿当时魔怔的样子,孟元祈还是心有余悸。他摇摇头说:“连我也没想到你会那样对孙盼儿,她还怀有你的孩子,你也真狠得下心。”
薛康孝想着孙盼儿曾经顾盼生姿的样子,现在已经都如梦一般,自己的命运大概到此为止。
那孩子本来是他唯一的骨血。
曾经他还幻想着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自己也是最耀武扬威的天子,现在都成了黄粱一梦,可笑可笑。
薛康孝下了圣旨,自己德行有失,妄为天子,封五皇子薛康仁为天子。
而薛康孝自刎亡殁。
半月之后,薛康仁登上皇位,这次的朝堂之上,少了薛蔚之。
薛康仁下朝之后,从太后处拿到一封信,是薛蔚之和孟元祈留给他的,告知他好好勤政,他们已经回归山野了。
太后身体早已痊愈,笑意满满地看着他说:“看来你皇叔真是怕了,带着你皇嫂躲去西北了。”
薛康仁一本正经地说道:“母后,我不会杀兄杀亲的。皇叔和皇婶对我来说就如父母一般,我又怎么会无情无义呢。”
“母后知道。”太后也收起了玩笑,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就是太过正直。
薛康孝虽然对外说是暴毙身亡,实际上薛康仁并未杀他,把他送到了郊外守皇陵,一辈子只有一人孤苦伶仃,守着冰冷的石碑和枯骨要在祖先面前忏悔自己的错误。
薛康仁也大赦天下,孙斌虽然有功但不可再为官,孙家举家搬迁,从此也只是深山里的农户。
孙盼儿心思郁结,孩子也没有保住,没了身份,没了爱他的人,她也只能随着孙家做一个农妇,每天吃糠咽菜,体弱多病,只多活了两年就去世了。
等薛康孝得知孙盼儿也殒命之后,他第一次哭成了孩子。皇后一家早早地把自己择了出去。他现在只觉得孙盼儿对他还有些真情,却落得如此下场。
薛康孝已经瘦如干柴,他把手磨烂了皮得打扫着石碑,把头磕破在几百座墓碑前,日日夜夜守着空无一人的坟场忏悔一生。
.
天气渐暖,薛蔚之骑着马,手里牵着孟元祈的缰绳。
两人只带着小包裹出行,准备前往西北看看姬氏。
两人在驿站的茶棚歇息,听着茶客讨论着薛康仁的仁政,讨论着薛康仁特意为孟元祈加爵,为薛蔚之树碑立传。
孟元祈依靠着薛蔚之的肩膀,低声为他:“你不想当皇帝吗?”
薛蔚之朝他一笑,低声回他:“我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有使命在身,但不是称帝。”
“什么?”孟元祈微微睁大着眼睛,茶棚之上飘下一朵桃花,正好落在他的眼角,看的人楚楚可怜又无比心动。
薛蔚之从旁边的草地上拔下一根翠绿的细草,把自己的手指和他绑在一起。
“大概就是陪着你,你到哪里,为夫跟到哪里。”
两年后,孟元祈和薛蔚之在走遍了所有的地方。
孟元祈才和223准备跳转下一个世界,他现在已经不害怕自己一个人了,好像知道不管自己在哪,自己的“守护者”都会跳转到同样的世界陪着他。
【安安,你现在的积分百分之60了,距离你回到真实世界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