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他能与薛蔚之成婚,也非仅仅因为容貌出众,且以薛蔚之的实力,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与丽妃的关联。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或者说,她太过低估眼前之人。
太后试探性问:“你来找我,可是经过王爷允许?”
“有些事不方便他出面,太后如果不信我的话尽管差人调查,谁动的手,有什么目的,做的也不是那么无迹可寻。康仁可能触动谁的利益,也并非不好猜。”
太后对他有些骇然,现在她在深宫,儿子还并未有实力,更何况当今圣上也并非仁慈之人。
圣上想除掉薛蔚之,而太后想帮儿子拉上薛蔚之。而文皓王如何选择才是关键之处。
当初,薛蔚之带着众臣把薛康孝推上王位,可薛康孝现在想卸磨杀驴;那么文皓王是否会傻到再把薛康仁推上皇位,那他不怕在此身陷其中么。
且现在,孟元祈表面上帮着丽妃与太后作对,私下里有对太后示好,告诉如此重要的信息。太后一时拿不定主义,准备自己找人探探儿子的真实情况。
她问孟元祈:“你想让我怎么做?”
“太后如何做是太后的事,只是丽妃娘娘身孕,孩子是无辜的。太后既然为儿子祈福,怎么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孟元祈的话虽不直接,但是也说出了问题所在。
她原本是不想让这个孩子活下去的,可是现在改了主意。她思索片刻后对孟元祈点点头,“哀家自然知道如何做。”
孟元祈转身准备离开,被太后再次叫住,她还是想问问那句关乎未来时局的话:“文皓王他是否对…… ”
太后伸出手指指向天空,也代表不可言说高高在上的王位。
孟元祈坦然一笑,“没有,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薛蔚之都问心无愧。”
孟元祈说完自己拉开门出了慈明宫,薛蔚之早已等的躁动,看见他出来扛起他就往外走。
“看来夫人旗开得胜啊,和太后说了这么久才出来。”
“你放我下来,”孟元祈给了他坚如磐石的后背一拳,从他的背上下来,“我把康仁的信儿告诉她了,信与不信她自己去查就是。”
“夫人真是运筹帷幄,棋盘已经准备好,接下来就看他们的选择了。”
顾宁安没说话。
薛康仁虽心有大志,无奈只是因为比当今圣上晚生几年,只能当个闲散亲王。而薛康孝虽然坐上王位,却识人不明,用一些贪官污吏,私下派人刺杀亲弟弟,想把亲叔叔送进牢狱。
孟元祈转头问他:“等天下太平,我们离开这去看山看水如何?”
“夫人去哪,我去哪儿。”薛蔚之蹲下身把他背起来,一路走出宫门。
丽妃那儿果然收到信儿,听说孟元祈为了她和太后大吵一顿,没想到太后真的不再叫她去抄经祈福,还送了不少补品。
心中顿感满足,没想到孟元祈自从进了王府的大门,让她这个在宫中的嫔妃都能用到,甚是欢心。
甚至还派人想办法为她宫中送来了她爹的信息,说一切平安。
她忐忑的心总算落在地上,安心养胎,就等着平平安安生下陛下的大阿哥,等父亲回来升官,自己肯定也能升为贵妃。
议事厅中,薛康孝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神情却无比凝重,“人死了吗?”
“回陛下,当时情况紧急,看样子人应该活不成了,我们只能先撤退。”
薛康仁现在是死是活他也不清楚,听说性命垂危,可是他要的是他必死无疑,只要他还活着就有祸端,“去,一定要把他死透的消息告诉我 。”
高墙之内,一人一心,没有人真正在意太后的寿诞。
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清晨,南下的一行人穿过城门进了京城,所有人员已经身心俱疲,没有了去时的意气风发。
孙斌坐着马车,上下颠簸,全身皮肤干涩,衣服破旧不堪,也没了神色,活脱脱像是刚逃难回来。他自以为自己顶着“监察”的职位前去,没想到那蒋宰武比严格还不是个东西。
什么苦活累活都让他干,他手下根本没有顺从他的人。每日吃糠咽菜,还不如那些灾民吃的好。关键是蒋宰武一个赈灾大将军,也天天跟着随便吃着,让他连能发作的地儿都没有。
这几个月过去,愣是让他瘦得皮包骨头,一副脱了相的模样。
最主要的是,陛下让他找的证据他是一点都没找到,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不贪的官。
孙斌无奈不知如何面对陛下,面对女儿。
蒋宰武带着孙斌上朝面圣,却独独不见薛康仁。
薛康孝左右看着,心中虽然对薛康仁的下落一清二楚,可还是对着二人质问:“朕的五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