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本想在夜归身上下一个障眼法,免得小徒弟被别有用心之人惦记上,但看着夜归如今的样子,除了像夜辞朝那样的剑痴外,应该少有人能认得出来。
花无欢:“师尊不必担心我,我会小心的。”
顾锦:“那怎么能成,你可是我的人,自然不能让你有半分闪失。”
顾锦说的理直气壮,小徒弟可是他一把手教出来的,四舍五入不是他的人是什么?
花无欢:“师尊说得对,弟子也这般觉得。”
屋内的光线有几分昏暗,花无欢明明就站在顾锦身前,可他却看不清小徒弟此刻的表情,夕阳透进来将近熄灭的光,落入花无欢的眼睛中,亮的仿佛有泉水在他眼中潺潺流动,载着星月,又流进了顾锦的心中。
躁动的感觉再度呼之欲出,最近这种感觉出现的愈发频繁和放肆,顾锦只觉得花无欢身上的红莲香味愈发浓郁,越是靠近他,越能感觉到这香气的清幽撩人。
花无欢站的很近,顾锦低头时能看见花无欢垂在身侧的一双修长而素白的手,他的指甲永远都修剪的干净整齐,上面还有泛着隐隐的浅粉色光泽。
再往上看,便能看见他纤长的颈,颈畔散落着几缕黑发,没入他微微露出的白皙胸膛中,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晶莹圆润的锁骨若隐若现。
顾锦痛苦的抱住头,觉得自己像个几百年没开过荤的老变态一样,对自己的徒弟都能想入非非,真的是臭不要脸。
但想想自己母胎单身这么久,的确是没开过荤,但也不至于饥渴到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想放过,他虽然不在意性别这种小事,但不能耽误小徒弟追求自己的幸福人生啊。
顾锦:“唉,没其他事了,你先回去吧,师尊也要处理公事了。”
第九十章 明月在(十四)
见师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花无欢也不知该从何开口询问,便只好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等小徒弟离开后,顾锦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却又忍不住心猿意马。
第二天天还未亮,论剑崖上却早已热闹非凡。
原先各方弟子都是陆陆续续的过来,倒不觉得有多少人,但现在都聚在一起了,往地下一看都是乌泱泱的一片。
最顶上是剑神谷的谷主夜元,正板着一张脸叽里呱啦的说着些什么,顾锦也没认真听,无外乎是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听得他昏昏欲睡,大有一种上班开会的感觉。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困出了幻觉,为什么他总感觉夜元说话时若有若无的往他这边瞥着,看得他心里发毛,连个哈欠都不敢打。
夜元确实在打量顾锦,想夜辞朝昨天出门时还是清醒的一个人,结果傍晚时分回来时,一身酒气不说,还是醉醺醺的模样,而且又荒废了一天的修行时间,让他如何不气。
但气归气,他又拿顾锦没办法,大家都是掌门,谁又比谁高贵,再者夜辞朝也说了是自己自愿喝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些开场白他早已烂熟于心,每年说的都是一样,只是今天的夜元心里毕竟是憋了一团火,说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一种强忍的怒意,更显得声音低沉有力,不怒而威,让一些本来犯困的弟子瞬间打起了精神,深怕下一秒自己就被这位脾气不好的剑神谷谷主拉出来斩首示众。
顾锦:“剑神谷谷主今天的心情不大好啊,我听他说话都恨不得把每个字给咬的碎碎的,也不知一大清早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顾锦小声的和身边的北月雪说着,全然忘记自己早上的起床气有多么严重,要不是有花无欢愿意花时间和耐心来哄着,恐怕现在合欢派的弟子就该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了。
北月雪:“听说剑神谷谷主年轻时脾气就不好,原先还有夜夫人在旁边劝着,但自从夜夫人去世后,谁也不敢触其逆鳞,脾气也是越来越孤僻暴躁。”
顾锦深有同感,比如他现在已经被莫名其妙的瞪了半天,却还是没想通自己是怎么惹到这尊大佛了。
快到尾声时,夜元终于舍得移开视线,让顾锦终于能长舒一口气,毕竟被人盯着的感觉还是很不妙的。
北月雪:“掌门,你有没有觉得底下巡逻的弟子似乎有些多了?”
北月雪看着底下穿着剑神谷服饰的弟子,其中小半是要参加论剑大会的,而其余的人,却都是三五结伴着巡逻,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警惕的看过去。
顾锦:“可能是怕出什么意外吧,毕竟这一次夜辞朝也会参加,总要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北月雪哑然,觉得有几分道理的同时,又觉得像夜元这样铁血的人,是不可能想到这么贴心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