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林海铭笑了笑看着韩夏一脸烦躁的模样。
韩夏皱着眉啧了一声:“知道你还问呢,赶紧走。”
林海铭应了一声,两个人利索的往出口走。
白冬挑了本散文,让老板帮忙包装了一下,装进纸袋里,提着上了机场二楼。
一上车,韩夏才感觉舒坦一点。林海铭提前在车里开好了空调,放足了冷气才出来,所以车里并没有预料中的闷热。
“你走哪儿,去公司还是……”林海铭拿了瓶矿泉水扔给韩夏。
韩夏拧了瓶盖灌了一口,看了眼手表:“直接回二环那儿吧,累了。”想了想他又补道:“你吃了没?”
林海铭哼笑一声:“你这飞机回来刚好赶上饭点儿,你说我吃没吃。”
“……先去躺同锣鼓巷。”
林海铭愣了愣:“干嘛去?”
“买两笼灌汤蟹黄包。”不知道为什么,韩夏的声音有两分不耐烦。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那玩意儿,就同锣鼓巷的好吃……”
“你也爱吃?”
林海铭不说话了,像是突然被噎了一下,回过神来才问:“什么叫也?”
林海铭突然就明白了韩夏为什么要去同锣鼓巷买包子,必然不可能是因为他,而是二环的房子里有人爱吃,这人是谁呢?除了那个白冬还能有谁让韩夏费心的?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后视镜看了眼韩夏。
韩夏此刻偏过了头看着窗外,轻抿着嘴唇,脸颊上竟有罕见的微红,虽然不易察觉,但他还是能看出来。
“笑屁呢,开你的车。”韩夏用带着怒意的声音吼了他一声。
“也不知道谁是屁。”林海铭乐了半天。
不过韩夏的车就没有下二百万的,林海铭今天恰好开的还是辆劳斯。同锣鼓巷那片不好停车,要把车停到远处再走过去,于是韩夏就只能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地踏入那口市井小巷。
这处巷子里人很多,挤着人特别热,没一会儿韩夏那件衬衣就浸了汗。
一直走到地方,排队的时候林海铭都觉得韩夏的脑子大约是被驴踢了。
一个资产千亿的大老板,穿着六位数的西装,踩着澳洲进口小牛皮镂花的皮鞋,戴着七位数的瑞士表,在纷杂的巷子里买着两位数的蟹黄包子,还要排队,被人挤来挤去。
林海铭觉得什么都没办法表述他此刻心里的复杂,他只靠在旁边的墙上抱着胳膊,清了下嗓子,凑近了低声对韩夏说:“韩总,要不我把这间包子店盘下来,你看怎么样。”
韩夏看了他一眼,似乎脑子才打过来弯儿。
然后点了点头:“也行,以后就省的排队了。”
“以后?以后你还来这儿买?”林海铭不可置信地看了韩夏一眼。
韩夏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灌汤包子被提回去的时候还是热乎的,浓香的汤汁裹在皮儿里散着香气。
林海铭也有幸得了一笼韩夏亲自买回来的灌汤蟹黄包,他甚至觉得自己得折寿。
他这辈子都没得过这样的殊荣。
靠,韩夏被人挤来挤去顶着日头排了半个钟头的队。
这要是媒体在,给拍下来发到网上去,第二天就得上社会热点。
——著名房地产公司董事长亲自排队同锣鼓巷买包子。
另外一笼包子被提回了二环的那套房子。韩夏手里拎着食盒开门的时候,心里莫名涌上些暗流。
其实他大可以让别人去排队买一笼包子送过来,他大可以下来飞机先回公司把资料放下,他大可以按照原来的行程安排在两天后回来。
他站在那扇结实的实木门面前,觉得有些不真实。
用密码开锁之后,他放轻了脚步,手里的包子似乎也有些沉重。
不过当他关好门走进玄关,却没有想象中的场景。
鞋柜处很安静地躺着两双拖鞋,他的和白冬的。
看来白冬并不在家。
韩夏微怔,心里突然就有些烦闷。
他换了鞋,把蟹黄包放去了茶几上,没有去换家居服,而是坐在沙发里闭了闭眼睛。
按道理来说,这个点儿白冬已经下班了一个小时,不应该不在家。
也许是苟诚给白冬布置了什么任务?
但这种可能性很小,白冬做事向来利索,从在事务所实习开始,几乎每天都是准点儿到家的。而且苟诚应该知道他今天回来。
韩夏睁开眼,看着那盒还温热的蟹黄包,客厅里都被这东西染上淡淡的香味。
不光是林海铭,他也没吃饭,不过他觉得他还能忍得住,他想和白冬一起吃一顿饭。
韩夏摸出手机,给苟诚打了个电话。
电话对面接得很快,苟诚慵懒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