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蔓啊,你带一批人去给二十三师的野战部队进行慰问演出。带什么人去,你随便挑。哦,对了,咱们团里新调过来的那批新人,你都尽量带过去,让她们也历练历练。”张志新只提了一个要求。
对于团长这唯一的要求,时蔓没拒绝,毕竟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京北文工团每年都会从全国各地下属的一些文工团里调一些需要的人才过来。
这些人都挺好的,时蔓也没有不用她们的理由。
像时蔓的器乐队,这回就进了一个,叫胡春儿的,很会弹琵琶,听说家里祖上还是琵琶世家,在古代那是进过宫的。
当然,这种事放在这年头不适合放在明面上说,但总归是家族传承,从小就在手上练的活儿。
不过,胡春儿来京北文工团的原因,却和时蔓想的不一样。
她很坦率的告诉时蔓,她是因为石英华,才来这儿的。
石英华是胡春儿的对象,因为跟头翻得特别好,被招进舞蹈队,成了舞蹈队最稀缺的男兵之一。
这回,时蔓就直接把两人都安排上了,还有另外新招进来的几人,也干脆都带上,正好如团长张志新所言,历练历练他们。
……
野战部队地处偏僻,正在巍峨深山里的一座山谷进行驻扎训练,所有的物资都要靠外面的运输。
这次时蔓她们就是坐着运送物资的大卡车,到了野战部队的营地。
四处都很荒凉,只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林海,不绝于耳的虫鸣鸟叫声。
战士们训练作战的环境也很艰苦,不仅寂寥,还得攻苦食淡。
时蔓她们到的时候,刚下过一场雨。
只见营地里都是一群泥衣汗袜的战士们,满身的土和泥,大汗淋漓,好像穿着一件件土色的“防弹衣”。
看到时蔓等俏生生的女兵到来,众人都眼前一亮,疲惫不堪的样子瞬间转为精神抖擞,得了首长暂时解散休息的命令,都连忙跑过来。
“你们是来送慰问演出的同志吧?”
“这一路上不好走,你们辛苦了!”
“太好了,我都多久没看演出了,馋死我了。”
战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热切的欢迎,文工团的战士们也不由欢笑起来,气氛十分融洽。
趁着雨后初晴的天气好,战士们都自告奋勇,帮忙搭起新帐篷来。
文工团来了二十个人,男兵五个,女兵十五个,分四个帐篷住。
一时间,营地上热火朝天,卸物资的,搭帐篷的,扛沙袋的,都忙得不亦乐乎。
时蔓的帐篷里,有胡春儿、温丽君这两个新人,以及崔霞和赵玲这两个时蔓进入文工团没多久就认识的老姐妹。
温丽君也分来了器乐队,是拉二胡的。
但温丽君……是个哑巴,她二胡拉得极好,父母又都是烈士,所以组织上照顾她,把她调到了京北文工团。
团里却是有人存在非议,说文工团怎么能让一个哑巴进来。
尤其是器乐队的,有些人不高兴。
只不过拉二胡又不用嘴去拉,而且温丽君虽然不能说话,但她的耳朵很灵,乐感也好,身上有股子天赋在。
时蔓扭头看了眼正在卖力扯着帐篷绳子的温丽君,她和崔霞一块儿帮着男兵们弄帐篷,因为用力,她的耳朵都憋红了。
时蔓笑了笑,她还是很喜欢温丽君的,这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心地踏实,一看就招人疼。
忽然,另一边响起一声尖叫。
胡春儿蹦起老高,大喊着,“蛇!有蛇!”
一个男兵见怪不怪地看了眼,“咱们这儿蛇虫鼠蚁都多着呢,白天还好,到了夜里,你们可得把帐篷拉好。”
胡春儿脸色更白了,她捂着胸口,自言自语地走了出去。
被吓着了,她要去找同样一起来的对象石英华寻求安慰。
“诶,你——”崔霞才出声,却见胡春儿置若罔闻地走远了。
崔霞皱起眉,回头看向那堆乱七八糟的绳子,跟时蔓抱怨,“合着咱们给她分配的任务,让她把这堆绳子理一理,她是压根碰都没碰啊。”
赵玲喘着气抬起头,“胡春儿家里条件好,或许是干不惯这些活儿吧。”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吧。”崔霞不太高兴。
主要是这帐篷是她们五个人要一块睡的,她们在这儿又是扎帐篷,又是收拾打扫的,累得手快磨出血泡了。
胡春儿难道什么都不用干,光享受?
时蔓拍拍崔霞的后背,安慰道:“别急,我待会儿安排她去打水。”
不劳动怎么能行。
时蔓提着三个空水桶,掀开隔壁帐篷的帘子,叫胡春儿出来。
“胡春儿,那边帐篷搭好了,大伙儿还在收拾,待会单独开火,你和石英华一起,去打三桶水回来吧。”